甚尔应该是在外边看电视,我不太确定,但现在距离饭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他不会主动打扰我,也对我在做什么没有兴趣。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趁此机会去了趟卫生间,确认他确实是在看电视,同时还摆弄着手机,像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甚尔你有什么安排吗?有私活的话我同意你接了,不会额外扣你薪水的。”说完我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只好又补充上一句,“你放心,我不是想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他的脸上就露出一点无奈来:“没有。”
“哦,那、那你继续吧。”
我是不是不安过头了,顺那种多余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吧……
虽然但是,回到房间之后我又趴回床上,带好耳机,兴奋紧张地继续游戏。
短暂的黑屏结束后,我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那是个雪白的房间,显然是医院的病房。
甚尔送我来的?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发生火灾的时候还是在夏天吧?
可窗外的的枫叶已然红成一片,干枯的树叶被风一吹,就像是熬夜后的头发,轻飘飘地落地,从精美的装饰变成了碍眼的垃圾。
屏幕里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女偏着头,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陌生景象,下一秒黑发男人便出现在了窗台上。
就……有点浪漫。
「终于醒了——这段时间的费用什么时候结一下?」男人从窗口跃入,轻盈地停在少女的病床前。
他绝口不提救了我一命的恩情,在意的反而是住院的费用,但现在的我根本一无所有,他明明也知道。
令我惊讶的是,少女的脸上并无困窘或自嘲这类我猜测的情绪,反而相当纯粹诚恳,甚至有些童稚的感觉,她张了张口,试图找回说话的感觉,声音却又小又嘶哑。
「我没有钱……」话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可以把我卖掉。」
「哈?」
她又接着解释道:「妈妈说过把我卖掉的话,她就有吃药的钱了,所以我应该可以换一些钱。」
甚尔的声音充满困惑:「妈妈?」
「嗯,」金发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极了跟班主任老师解释自己家庭情况的小学生,「但是妈妈已经死掉了,先生,妈妈就是把我卖给了你吗?我以后要做什么?」
这很不对劲,现在我心里也满是困惑。
现在甚尔的脸上几乎写下了“我是不是救错人了”几个大字:「你会做什么?」
「对不起我只会做家务,但我学什么都很快,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做……」
少女看起来快要哭了,甚尔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几岁了啊?」
「八岁。」她诚恳地回答,「妈妈从埃及带我来到意大利已经两年了,我的意大利语讲的很好。」
甚尔沉默了,屏幕后的我也沉默了。
我想过会失忆,但我万万没想到会忘掉这么多事情,眼睛一闭一睁竟然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