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吧。
预示着不详、有什么厚重的东西不断崩落的声音透进耳膜,我与身旁两人同时向头顶的声源处望去,足以将一切希望都掩埋的雪正从上方铺天盖地地向我们涌来。
是雪崩。
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屏幕霎时一片雪白。
有点意思,我这乌鸦嘴,昨晚为什么要说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芙蕾莎小姐!」
忽远忽近的声音,耳机里少年的嗓音恍恍惚惚听不真切,像是在做梦。
「——芙蕾莎、醒一醒!」
我猛地睁开了眼。
炫目的白光在适应中逐渐变淡,视线中显现出黑发少年的轮廓,看见我醒来,他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你终于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血条几乎是满的,这意味着我没有受到需要治疗的伤。
「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疼?虽然直到掉到这里为止七海都抱着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受伤……」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那种我应该感到害羞的话!
「啊……我真的没事。」声音相当嘶哑。
现在不是该害羞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我们所在的空间是个天顶很高的洞窟,我们像是恰好被雪冲进了这个洞窟里,而坠落进来的雪没能把洞填满,所以我们都还能活蹦乱跳。
我费力地挪了挪胳膊,撑着地面坐起来一点,摘下护目镜,问向即便遭遇雪崩依旧乐天又元气的灰原:「七海呢?」
少年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七海正坐在雪堆旁休息,因为带着护目镜看不出是否闭着眼睛。
他的身前好像还躺着一个人,我疑惑地望向灰原,少年立刻会意地向我解释道:「他好像和我们一样,也是被雪冲下来的,但应该在我们那个位置更上面,所以受了点伤。」
说着他又不好意思地道歉:「因为他的右手在出血,我就擅自打开你的背包拿了药和绷带去用。」
我忙摆了摆手:「没事,我带那些东西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背包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掏出水杯喝了几口,又拿出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灰原,之后给自己拆了一个新的暖宝宝,才终于从刚刚经历的危险中缓过劲来。
而后我注意到七海站了起来,躺在地上的人随即动了动,我和灰原对视一眼,他便先行起身将我拉起,一起走到七海身边查看情况。
那是个长发、带着针织帽的年轻男人。
七海微微侧身挡在了我身前,一副戒备的姿态,我茫然地后退半步,下一秒男人便睁开眼睛,并迅速起身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的反应力不像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