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父皇在世时,还是皇兄在世时,她都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哪怕侄儿登基这几年,也对她礼遇敬重有加。
可自从那云氏被册封为郡主后,就三番两次挑衅她,今日更是变本加厉,将她挡在宫外,叫她名声尽毁。
这笔账,这口恶气,她如何能忍得了咽得下?
余茵见母亲眼底裹挟着澎湃的怒火,心里高兴得紧。
身为历经三朝的大长公主,在内廷里肯定有不少眼线心腹。
只要她肯启用这些人,何愁除不掉一个云卿?
入主了中宫又如何?她再能耐也逃不过明枪暗箭。
“娘!您总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大长公主撑着手肘试图坐起来,膝盖晕开刀割般的痛,又迫使着她跌躺了回去。
“本宫的腿怎么了?”
一听这话,余茵眼底的泪水就涌了出来,急忙伸手摁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乱动。
“您跪的时间太长,膝盖上的皮肉都掉了,医女们给您上药的时候,伤口还在渗血呢,
太医说如果再跪那么半个时辰,您这双腿就得废,陛下他怎么能这样?您可是他亲姑母啊。”
大长公主缓缓攥紧拳头,尖锐的护甲刺透皮肉,渗出点点血痕。
午时初那会,命妇贵女们陆陆续续出宫,走的是永定门。
当时她就跪在那儿,她们从她身侧经过,暗地里对她指点议论。
那画面,简直屈辱至极。
她活了四十余年,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云氏那……贱人,她怎么敢?
现在她的脸面尊严尽失,若不连本带利讨回来,她枉为皇室嫡女。
“她以为当上皇后就高枕无忧了么?真是可笑!本宫便教教她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余茵听到这番话,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知道,母亲要对云氏出手了。
“娘息怒!云卿咱们可以慢慢对付,眼下您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去把长史……不,把司丞给本宫叫过来。”
她已经信不过处处劝谏她与她作对的长史,准备重用长史之下的司丞。
而此举正合余茵的意。
“我这就去。”
大长公主看着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有让自己压制得住的人做皇后,她才能过得尊贵体面。
…
翌日。
英亲王妃悄悄约了大国舅夫人在茶楼雅间内见面。
两人碰头后,相互寒暄了一番,这才转入正题。
“还是郭大夫人爱重女儿,知晓她嫁入王府才是最好的归宿。”
大国舅夫人连说谬赞了。
“唉!嫣然那孩子自幼丧母,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我心疼她啊,
老太太总觉得让她去尼姑庵里修行才能保全自己,保全郭家的名声,
可我不太赞同她这个想法,女儿还是出嫁生儿育女的好,这样才算圆满,
承蒙王妃厚爱,是那丫头的福气,我知道您许她侧妃之位已是能给的最大体面。”
“你理解就好。”英亲王妃笑着开口,“只是光咱们觉得好还不行,得让老太君跟太后也认可。”
大国舅夫人不太认可她的说辞,“我觉得关键在那丫头身上,只要她肯入王府,谁反对都没用。”
英亲王妃愣了一下,蹙眉问:“你有法子让她答应给我儿做妾?”
“有!”大国舅夫人答得干脆。
英亲王妃连忙追问,“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