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缓缓伏身叩首,又补充道:“这几年臣女之所以能顺利建棚施粥,全仰仗陛下的默许与支持,百姓真正该谢的,是您才对。”
瞧,这就是永宁侯府的嫡女。
她将场面话说得漂漂亮亮的,直接堵死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弹劾她‘不经朝廷允许擅自放粮’的官员。
人家姑娘都把功劳让给了陛下,要是还有人出来质疑她,那就真的蠢到没边了。
萧痕缓缓起身绕过桌沿,负手站在御案前,盯着伏身跪地的女子瞧了片刻,蓦地一笑。
“云氏女的胸襟与眼光,连朕都自叹不如啊,这长宁郡主的封号,你实至名归,起来吧。”
云卿道了谢,起身准备下台阶。
站在殿中央的魏御史见状,急忙开口道:“郡主留步。”
说到这,他抬手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又道:“老夫之前不知您是做了无数善事的扶风娘子,对您多有苛责,在这先向您赔不是了,
既然郡主于社稷有功,那上首的位置您自然是坐得的,有老夫在这,我倒要瞧瞧谁还敢置喙。”
说完,他的视线在殿内扫了一圈,隐含压迫。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谁还会那般没眼力的阻止?
御史台一旦熄火,事情便尘埃落定了。
太后含笑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云卿招了招手。
“云丫头,过来哀家这边坐。”
云卿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去太后身侧入座。
她之前就说过了,用不了多久御史台那帮老东西就会心甘情愿的请她回去。
这不就办到了!
太后等她坐定后,缓缓褪下左手戴着的碧绿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哀家今儿个也学学懿安太后封赏程氏絮娘那般封赏你,你莫要嫌这镯子老气,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云卿颔首道了声‘不敢’,举起胳膊在太后眼前晃了晃,又说了句‘臣女很喜欢’。
这一幕,真真是羡煞了台下一众的世家贵女。
能在万寿国宴上出尽风头,还得太后的赏赐,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历朝历代得此殊荣的,要么被立了后,要么被册封为妃。
云氏该不会……
转念一想,她是已嫁之人残花败柳,做再多的善事又如何?难道皇室还能立一个和离女为后不成?
杞人忧天了!
女宾区靠角落的某个席位,云瑶正死死盯着太后将镯子套在了云卿手上,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云卿那贱人出尽了风头,将寿宴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接下来献礼环节岂不是无关紧要了?
她耗尽半年心血,才绣好那幅万寿图,难道要成为那贱人的陪衬?
怒火上涌,她气得身子都在轻轻发颤。
坐在她身侧的‘三夫人’睨了她一眼,幽幽道:“不想丢人现眼被轰出大殿,就给我镇定点。”
“……”
云瑶努力平复好情绪,看云卿时的目光裹挟着浓烈的杀意。
她倒要看看淑太妃那老婆子怎么为她铺路,助她进宫。
上首,萧痕回到御案入座后,对礼部尚书道:
“老爱卿明日写份诏书昭告天下,好好赞扬长宁郡主一番吧,莫要叫有功之人蒙了尘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