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法子对付这贱人,让她生不如死。
眼下救儿子的命要紧。
青兰取来笔墨与印泥搁在桌面上。
云卿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到桌边,捞起狼毫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然后画押。
看着白纸上的黑字与手印,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三年前父亲签婚书的那一幕,她的双眸渐渐开始湿润起来。
她有想过好好与裴家众人和睦相处,在婆家相夫教子,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这三年里她兢兢业业侍奉婆母,与人为善,还掏出大笔银子扶持国公府,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满腔热忱,终究是付诸东流喂了狗。
如今总算得以解脱,想必父亲也能安息了。
掌心传来一阵热量,垂头一看,青兰不知何时立在了她身侧,正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她慢慢逼退眼眶里的酸涩,转眸朝还在犹豫踌躇的徐氏望去。
不过她没打算再拿出那份私放印子钱的罪证。
这玩意交给相关衙门,还能重创庆国公府,她没必要眼巴巴的交还徐氏。
短暂的沉默过后,徐氏缓缓拿起砚台上的狼毫,咬牙切齿道:
“记住你的承诺,签了这份和离书后先不对外宣称和离之事,一切等玄儿成功接任禁军统领之后再说。”
云卿没有异议。
毕竟她也要用这段婚姻约束一心想封她为妃的圣上,给自己争取逃离盛京的时间。
至于裴玄能否做禁军统领,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有这段碍眼的婚姻在,想必那位也不会太赏识裴玄,并委以重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从她入了帝王的眼之后,裴玄就……没有前途可言了。
“您将那两间铺子的地契转让给我,我就答应您暂时保密。”
“……”
徐氏气极,目光狠厉的瞪了她一眼后,提笔落款,摁下手印。
当云卿拿到那份签字画押了的和离书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头顶的阴霾也瞬间散去,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终于摆脱了庆国公府世子夫人的身份。
从此以后,她又可以做回那个无拘无束的侯府嫡女了。
…
送走徐氏后,云卿亲自去了趟顾府,好说歹说才请动顾院首去救裴玄。
折返回侯府时,已是深夜。
妆台前,青兰一边为她拆发,一边笑着开口:
“没想到仅用裴玄那厮的命威胁徐氏,就成功逼她签下了和离书。”
云卿笑而不语。
青兰又道,“咱们还拿回了两间铺子,足够抵那三万两银钱了,
而且您还握着徐氏私放印子钱的证据,不怕她事后耍赖,继续纠缠您。”
云卿唇角的笑意渐浓。
她手里不仅只有徐氏私放印子钱的证据,还有裴玄被沈氏戴绿帽,以及他勾结边将的证据。
这些东西,足够让那对母子老老实实的远离她,不凑上来恶心她。
“奴,奴婢见过墨……陛,陛下。”
身后传来青兰惶恐不安的声音,紧接着噗通跪地。
云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心脏猛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