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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侍读为从五品京官, 秦遇每月能领到12石米,他估算过,时下一石米大约在100斤,12石就是1200斤, 除了粮食, 秦遇每月还能领到38两月银。
果然京官越往上升, 待遇越丰厚。这些还只是朝廷拨的, 根据部门不同, 有些官员还有不少外水,远远超过官员本职的月银。
难怪大官都有不少宅子, 铺子,庄子,良田无数, 仆人成群。
也正是因为如此,越往上走越难,官员都是有定数的,秦遇能升为翰林侍读, 是因为之前的翰林侍读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贬谪了,才空出一个位置。
不知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明里暗里运作,谁能想到天子突然从吏部调来一个人, 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遇现在负责编纂丛书, 虽然不像在吏部时有碳敬, 但是他投钱的豆腐铺子收入不错,还有苏家大哥那边的分成,以及秦怀仁的酒楼, 当初秦怀仁让他投钱,就是为了得秦遇庇护,固定一段时间给秦遇分成。
而秦家人口少,又不好奢侈,所以秦遇一家的日子,比起同样平民出身的官员来说,真的过得蛮滋润的。言书的嫁妆自己留着,秦遇从来没过问。
秦遇私下也试着揣摩过天子的意思,然而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就不想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事吧。
他在翰林院里忙活,等到最后一页看完,他合上书,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抬脚去外面走走。
翰林院的一切都没变,除了秦遇办公的屋子变了。
“秦侍读安。”一名面孔有些生的庶吉士跟秦遇行礼。
秦遇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朝对方微笑示意。是了,庶吉士三年散馆,现在又入了新人了。
到底还是不同了。
秦遇心里想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做事的院子,那块熟悉的墙壁还在,上面又有了新的明讽诗。暂时还没人“打擂台”。
“秦大人安。”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又带点清冷的声音。
秦遇耳朵动了动,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愣是想不起来,他回头,一张熟悉的,含笑的脸映入他的眼中。
“严淮。”秦遇惊喜过望,他这才注意到严淮身上的服饰,“你现在是庶吉士了。”
严淮笑着点头,“比不上大人,严某殿试名次排在四十开外了。”
“你别打趣我了。”秦遇笑道,当初会试,他的名次只勉强算中上,殿试时才被天子钦点为探花的。
秦遇有些懊恼,“严兄,我”
严淮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才没给你写信告知。几年不见,秦大人越发能干了,后学佩服至极。”
因为严格来说,庶吉士还不算官,但又跟普通读书人不一样,他们经过殿试,属于天子门生,对着天子自称“学生 ”,为了避讳,后续他们面对上官时,就口称后学了。
秦遇无奈:“你我本是同窗,何必如此。”
严淮道:“在翰林院,大人是上官侍读。在外面,大人是好友随之。”
“好吧。”秦遇接受了这个说法。官场上是要注意些。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遇跟人约好改日再聚,然后就回去干活了。
严淮也回去做事,没多久,一个庶吉士过来,低声问严淮:“严兄,刚才见你跟秦侍读有说有笑,你们可是熟识?”
严淮敛目,淡淡道:“熟识算不上,有过几面之缘。”
那庶吉士还要再问,严淮借口去拿东西,走开了。
晚上秦遇回家,跟家里人说起此事,他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张氏点头。她现在还能回忆起儿子离家求学,她一个人在镇上的孤独日子。
对比过去,才会发觉现在的日子真好。
“啊啊——啊——”
空空在秦遇怀里一点都不老实,小脚一蹬一蹬,两只小手捧着秦遇的脸,总想糊他爹爹一脸口水。
秦遇偏头看着言书,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孩子,母亲,妻儿都在身边,还有一份不错的事业,老天爷当真是厚待他。
“叭叽——”
小孩儿终于一口亲在秦遇的下巴上,留了一串口水,得意极了,咯咯笑个不停。
馒头本来在角落里吃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秦遇的侧脸,“嗯昂”叫着。然后慢悠悠走开,尾巴甩的欢快。
言书哭笑不得,拿手帕给秦遇擦了擦脸,揶揄道:“馒头就亲近夫君一人,对我们都是爱答不理的。”
秦遇啼笑皆非,觉得馒头可以把这份厚重爱意分一点点给家里其他人。不过也就想想,随馒头去好了。
他始终觉得馒头喜欢他,是个谜。
秦遇回忆过去,有时还有点心虚,毕竟那个时候他仔细照顾馒头,就真的单纯希望馒头长壮一点,能帮家里干重活。
秦遇没有想过,他对馒头的照顾,相比其他人已经好太多了。有哪个士人家买了驴回去,会特意研究牲畜口料,给牲畜修剪毛发,勤快扫便,随时保持干净卫生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