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蒂斯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如果不知道它整天记录些什么的话，这张完美的脸带着温柔的笑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类放下心防。

“苏潋。”

它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脸上的紧张和害怕都恰到好处。

苏潋说道：“艾维蒂斯，把你保存的那些关于我的影像彻底删除。”

艾维蒂斯点了点头，说道：“好。”

“你开始学习帝国法典，你的行为不能违背帝国法典里的规定。”

艾维蒂斯依旧顺从地说道：“好。”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关于你的运行日记，你为什么……”

苏潋眉心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该怎么述说。

难道要他说，我看到了你一些心理活动，觉得不太好，以后你别这么想了吗？

艾维蒂斯碰了碰他的手，说道：“苏潋，我永远服从你的命令。”

它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苏潋恍惚了一瞬。

他感觉到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模糊而直至消失，地板、墙壁、天花板，直到整个世界……只有面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艾维蒂斯的情绪似乎转换成了一种人类可以感觉到了方式冲进了苏潋的大脑。

复杂的，强烈的，裹挟着他陷入旋涡之中，但是因为太强烈，他反而没法进行更清晰的感受。

“不，艾维蒂斯……”

苏潋按住了艾维蒂斯的脸，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好，你愿意为我走向毁灭，但是我不需要……”

艾维蒂斯眼角的红色看起来让人感觉有几分惊心动魄。

“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苏潋喘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寿命比我长得多，只要数据没被损坏，你已经和永生差不多了……永生？”

一道闪电皮劈中了苏潋的大脑，他突然顿住了身体。

“永生……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把大脑也换成机械，把精神转换成数据，那他们就是永远存在，近乎永生。”

苏潋直接站了起来，他对着艾维蒂斯说道：“艾维蒂斯，我出去一会儿。”

艾维蒂斯站了起来，送他出了门，“苏潋，我会为你准备好你喜欢的食物。”

“好。”

等到房间的舱门关上，艾维蒂斯才看向了地上的凑凑。

“这次做得不错，蠢狗。”

凑凑：“汪汪！”

*

苏潋在飞船上的动物园找到了以利亚。

动物园

里面有一些可爱的动物()，??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常见的有羽毛华丽的各种小鸟、细长身体的带着彩色鳞片的蛇，还有来自外星的各种可爱生物。

只有蓝晨号这种飞船才舍得耗费能量和空间去安排这些东西了，那些来自人类母星地球的可爱动物和人类一样，不对，它们比人类还要脆弱，所以它们需要更精细的照料，不然它们非常容易死亡，而大部分飞船更愿意把这部分资源划用于其他更有用的地方。

苏潋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以利亚就在一个玻璃房里，吸猫吸得忘乎所以。

他不认识那只猫的品种，只能看出来那只猫确实长得相当可爱，蓬松的柔软的长毛，颜色是自然过渡的浅棕色浅黄色，在以利亚非要把脸埋在猫咪肚子里的时候，还会发出娇软的喵呜声。

叫声完美的戳中人类心中的那个萌点，无法抵抗，苏潋就眼睁睁看着以利亚在猫咪的脚掌都抵在他脸上的情况下，还露出了一个沉迷的微笑，在人家的脚上亲了好几口。

以利亚：“嘿嘿嘿……”

苏潋都走到那个透明的玻璃房外了，以利亚都没看到他，最后他忍不住敲了敲玻璃这才引起了以利亚的注意力。

以利亚带着迷醉的笑容抬起了头，“……”

苏潋对他说道：“以利亚，你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以利亚收起了脸上的笑，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说道：“我好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以利亚打开了门，把苏潋也放了进去。

他的进入顿时吸引了里面另一只猫咪的注意，一只黑白色的大猫从一个架子上跳了下来，喵呜喵呜地蹭着苏潋的小腿。

以利亚羡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摸摸它啊，它很喜欢你。”

苏潋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猫咪的脑袋，然后又顺着它的脖颈摸了下去，顺滑的皮毛手感非常棒，皮毛底下是它热热的身体，能感觉到它身体里面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跳动。

摸着摸着，他也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睛了。

虽然凑凑在没被烧成斑秃之前，也是很好摸的，但是机械造物永远和这些自然生长的生物是不一样的。

凑凑同样有体温，但是却没有小猫一样的血液流动和柔软的肌理。

以利亚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是吧，是不是感觉非常好，感觉到的全是正面反馈……我好久没这么平静过了。”

苏潋：“嗯。”

那只小猫真的很喜欢苏潋，它光被苏潋摸着还不满足，前爪扒在了苏潋的腿上，硬生生地从地上挤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苏潋也顺势坐了下来，抱着它和以利亚说话。

“我发现了一些事，关于艾维蒂斯。”

以利亚现在看起来很平和，他哦了一声，问道：“怪不得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经过尝试然后终于发现它不好用了？”

苏额抱着猫，看起来也很平和，他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成功暗杀你的

() 概率是百分百。”

以利亚一脸虚幻的表情摸着路过他旁边的一只猫，说道：“你最好就在这个时刻杀死我，让我死在最平静幸福的时刻。”

苏潋：“？”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要求，他的尾勾伸了出来，对准了以利亚的脖颈就过去了。

“？？？”

以利亚的身影一瞬间就在苏潋的旁边消失了，那对华丽的金色翅膀展开，反射着头顶上的光源，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色发光体一样挂在了玻璃房的墙壁上。

他的模样也吸引了玻璃房中所有猫咪的注意，房间中所有的，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猫都跑了过去，在他的下方看着他，喵喵地叫着。

“清醒了吗？”

以利亚缓缓落了下来，说道：“宝贝儿，吓死我了。”

两个人重新坐在了一起，以利亚看着面前的猫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发现了艾维蒂斯一些事？”

“对，我发现了它的自我意识，它很像一个人类……”

以利亚脸上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说道：“那把它卖给帝国科学院肯定能卖很多钱，他们不是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窥探神的领域，想要创造生命……宝贝，你怎么这么惊讶，艾维蒂斯一直都看起来很奇怪。”

他看着苏潋茫然的脸，震惊地说道：“只有你才会觉得它安全又贴心啊！”

“我第一次去你房间的时候，都快被艾维蒂斯吓死了。”

苏潋：“……”

以利亚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应该是你的感觉和我们不一样，毕竟艾维蒂斯是你的伴侣机器人……”

苏潋有点怀疑是不是更不上时代了，还是人类的科技就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他疑惑地问道：“产生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很常见？”

以利亚抓住了一只路过他脚边的灰猫，说道：“以前不知道，但是我感觉现在应该不少。”

他对着苏潋说道：“我在白银号的时候，被追杀，然后被一个服务员机器人救了——白银号上的一个服务员机器人救了我这个入侵者，是它自己做的决定，就因为它是安德里的朋友，所以它愿意为我提供帮助。”

“还有那些服务员机器人……”

以利亚现在都还记得在处理“丽娜”那件事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将丽娜销毁。

苏潋也沉默了下来。

以利亚偏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把艾维蒂斯销毁？艾维蒂斯体内的自毁程序还能用吗？”

苏潋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没想把它摧毁。”

以利亚：“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关于永生。”

以利亚的脸色变了，他坐直了身体，说道：“永生怎么了？”

“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人，船上那些奇怪的囚犯，他们的身体崩解……舍弃掉肉|体部分，全部采用机械，如果连大脑也被机械替代的话，他们就和那些机器人一样，只要数据存在就永远不会死亡……是永生。”

苏潋讲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利亚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直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们的那个样子……”太恶心了，畸形的混杂的，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他又对着苏潋说道：“这确实他们研究的延长人类寿命的方式之一，但是应该是被舍弃了，毕竟肢体改造度超过百分之五十就会具有危险性……难道是不受控的发生那种转变？虽然是禁止的，但是我也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另外进行研究。”

“我家老头子防备着我，我只能得知一些零星的消息，帝国科学院和帝国医学院也没放弃人类永生……美拉星都是无意中从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嘴里套出来的。”

以利亚：“不过按照那些人的尿性来看，继续研究的可能性很大，他们搞出什么东西来都不意外！”

苏潋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0287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它对着以利亚说道：“尼亚船长，私人飞船白鹭号请求接入通讯。”

“白鹭号？”

0287说道：“是我们旁边的一艘飞船，我们已经一起航行了两个小时，航行线路相同。”

它展开了一份扫描视图，果然在他们旁边有一艘白色的飞船，看起来比他们的飞船小一点，看起来很精巧。

以利亚对着0287说道：“接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