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兹事体大,结果不是我能左右的。”
确实,长宁侯是看重权势了一点,但也不是个傻子,不然不可能在官场好好活到现在。
“槿哥儿,陛下那般看重你,你帮爹想想办法,爹不想死,你才刚在官场展露头角,也不能有个当反贼的爹,槿哥儿,救救爹,从前是爹不对,不该忽视你……”
谢云槿倏地笑了。
长宁侯停下话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笑,到了这个时候,长宁侯终于知道,自己从前做错了。
可他早已不稀罕。
几日后,长宁侯的处决下来了,夺爵,流放岭南。
长宁侯在意的一切都没了。
权势、地位、财富。
他能带走的,只有一副镣铐。
处决下来之前,侯夫人告到官府,要与之和离。
事关谢云槿的父母,京兆尹不敢乱下决定,当即将此事上报。
谢云槿正和梁煊待在一起,听说后,豁然起身:“我娘要和离?”
确实,前几天,得知长宁侯可能被波及,侯夫人找过谢云槿一回,问他要不要做什么,谢云槿说不用,侯夫人让他放心,说不会让长宁侯影响到他。
知道娘亲惶惶不安,谢云槿好生安抚了他,又去看了老夫人,保证不会让大家受到影响,只是可能以后就没有侯府了,但他已经置办了新的宅子,到时候大家一起搬进去。
没想到,侯夫人提出了和离。
谢云槿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长宁侯对他们母子,或许很早之前,是有感情的,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长宁侯收回了所有感情,像一个吝啬的商人,不肯给他们施舍一分。
年纪小的时候,骤然失去父亲疼爱,谢云槿哭过,闹过,后来发现,娘亲也会偷偷背着自己哭,就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侯夫人嫁给长宁侯这么多年,没有一丝差错,反观长宁侯,实在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侯夫人并非冲动行事,很早之前,她就动过和离念头,只是因为谢云槿,因为老夫人,她迟迟没下决心。
这次,长宁侯险些害了一家子,她再也忍不了了。
她可以忍受长宁侯对她的冷漠,但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受长宁侯牵连,无辜遭罪。
谢云槿和梁煊赶到的时候,侯夫人已经提交了所有证据,大梁律法是允许夫妻和离的,老夫人也支持儿媳的决定,站在了侯夫人这一边。
“大人,民妇不仅仅是要和离,民妇想,休了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谢云槿和梁煊还没走进衙门,就听到了侯夫人掷地有声的声音。
围在周围的百姓一阵叫好。
他们已经听侯夫人说了长宁侯的罪行,虎毒尚且不食子,长宁侯打压儿子,险些害死儿子的罪行,罄竹难书!
见皇帝到了,京兆尹抹了把额上的汗,小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边说边流汗,他也是没想到,一向以贤惠著称的柔弱女子,会有这样惊人的魄力。
谢云槿也惊呆了。
他印象里的母亲,不争不抢,温婉大方,从没见她有过这般气势逼人的一面。
梁煊和谢云槿没有去前堂,京兆尹问起该怎么处理,梁煊看向谢云槿:“阿槿想怎么做?”
“按律法,娘想休夫,能成吗?”
“能,能。”
“那就按律法来。”
侯夫人心中是紧张的,为了这一战,她准备了许久,提前熟读大梁律法,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但,女子休夫一事,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惊世骇俗的,侯夫人担心,迫于礼法,官府不肯。
不肯也没关系,能和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