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召令没下来之前,他不敢私下问话,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他只能道:“在刑部,若是我来提审你,便能护住你不受刑罚。但若是陛下派了其他人来……你恐怕凶多吉少。”
兰山君感激他的好意,“我知道,你能跟我说这么多,已经违背了你做事的原则。”
她当初结交祝纭,就是为了有今日他这番相帮,不至于让她一点消息都不知。
她道:“将来大人用得上我的地方,请一定开口。”
祝衫却想起刑部牢狱里一天好几条尸体抬出去,抿唇道:“我没做什么,不用你记挂。只望你平安才好,不然纭娘要伤心了。”
……
太和殿内,皇太孙又被砸了一个茶杯。
这回砸的是头。鲜血从额上落进眼睛里,再从眼下流淌在脸颊,半边脸染了血,触目惊心。
皇帝却瞧了更加生气,又砸了一个杯子过去,骂道:“朕就知晓,你还是被教坏了!”
皇太孙跪得直直的,一言不发。
皇帝就举起身边的一堆折子齐齐砸在皇太孙的头上,砸得自己都往后面退了一步,气喘吁吁跺脚大怒道:“朕问你,你是不是想要用倪陶来威胁朕!”
皇太孙:“倪陶已死,孙儿不知皇祖父想说什么。”
皇帝讥讽:“你还拿朕当傻子呢!郁清梧的妻子——那个叫兰山君的妇人,是不是段伯颜养大的,你说!”
皇太孙,“孙儿不知。”
皇帝怒而大笑,“你不知,你还敢说你不知!”
“你要是不知,怎么会示意宋家娶她,为什么会让她进宫教导阿蛮学刀!”
他阴森森的看着皇太孙:“你若是不知,当日元娘昏迷的时候,你怎么会放心让她守在屋子里?”
谁都明白,太孙妃对于皇太孙的意义。
皇帝也明白。
皇太孙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原来是这时候引起了齐王的猜忌。
他心中警觉,面上惨然一笑,“是齐王叔跟您说的?”
皇帝:“你不用顾左右而言其他,只回答朕是不是!”
皇太孙:“孙儿说了,不知是不是。但齐王叔去查了是,应当就是了。”
皇帝大拍桌子,“不用攀扯齐王,这次首告此事的也不是他。”
皇太孙却死抓齐王两字:“今日中秋,您特意让人在太和殿摆宴,给足了那群大臣面子——这样的佳宴,若不是齐王叔在背后指使,他赵瑞昌敢在此刻弹劾人?”
“孙儿还想问问齐王叔,既然早已经知晓郁夫人是舅祖父养的人,那就早点说啊。他要是早点说,孙儿为了郁夫人都要对郁清梧好一点……齐王叔若是在他们成婚之前说,孙儿都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注定不得善终之人。”
皇帝闻言一顿,而后冷笑道,“你倒是学会了牙尖嘴利。”
他眸光微转,走到上首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沉,“朕不会相信你一无所知。”
皇太孙便不说话了,一副生闷气的样子。然后突然道:“即便她是舅祖父养大的,又有什么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就是当年经历过父亲和舅祖父之死的皇祖母都已经释然——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
“孙儿跪在这里,心中越是想这些,便越是恨齐王叔。他明明知晓了真相,却还要趁着倪陶的事情发难,真是让孙儿不耻。”
皇帝当然也不会相信齐王清清白白。
他坐着没有说话,而后嗤然一声,“你的意思,你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