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新子小姐 麦野凉 8421 字 2021-11-20

警车冲到立海大校门口时, 学校保安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消息不知道怎么被传了出去,涌出一大批记者,吵吵嚷嚷着要进去。

松田警官拿出证件, 才得以放行。

新子下车时, 感觉自己一脚踏入了泥潭里,连头顶的天空都变得灰暗阴沉。

她的脚步被绊了一下,看向其他人, 可他们却神色无异,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个变化。

横沟警官抬头望着楼顶的人影, 急匆匆和对讲机大喊。专业救援还没那么快赶到,现在只有热心学生从田径社那边拖来的缓冲气垫,但教学楼有七层,保护作用似乎不大。

新子没来得及细想,跑上了楼梯。

风呼呼地响着, 她突然觉得耳边莫名安静,回头一看,后一步赶上来的警察们纷纷撞上了一堵空气墙,摔成一团,惊愕地面面相觑。

松田在台阶上用手敲着空气,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 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新子迟疑地停下脚步, 辨认他的唇语。

“这地方有问题。”

“别上去!”

新子再转向远处, 看到安室也站在稍远一点的树下, 后退着往上看, 拿着手机在和别人通话, 神情凝重。

值班的老师赶过来, 也同样只能站在门口干瞪眼。

这是在清场吗?新子皱眉想,有人特意把警察和老师拦在外面,而她进来时却没受到任何阻碍……

眼下这栋楼里,除了她,就剩下那群挑事的后援会粉丝。

可楼上也安静得过分。从刚才起,文太就不再回复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新子微微犹豫,还是没听松田的警告,毅然扭头,继续爬楼梯。到了六楼转角,她放缓了脚步,微微深呼吸,伸手推开天台的门。

视野倏然明亮起来。

那完全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空旷的天台完全变了样子,满目都是盛放的向日葵,可头顶依然阴云密布,就像两种极端的布景硬生生拼凑在一起,显得莫名可怖。有那么一会儿,新子怀疑自己闯入了童话故事里,但努力眨了眨眼睛,确实没有看错。

羽仓渐离一言不发,抱着自己的双臂坐在围栏边缘,表情十分宁静。

向日葵花田将天台割裂成几个区域,一边,打扮精致的后援会女生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

另一边,交缠的枝叶藤蔓将网球队一行人挡在天台水箱旁,从疏密的光影中,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努力地与藤蔓搏斗,试图撕出一条路来。

很可惜,他们熟练的网球技术在对付植物上没办法派上用场。

丸井文太的红发在绿叶间十分明显。新子正要松一口气,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回头一看,是不认识的男生,死死地盯着她,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望向虚无的空气。

他身后,还有三四个同样面露恐惧的同伴,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动弹不得。

新子试着错开两步,那男生并没有动,依然惶恐而紧张地:“羽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羽仓并不在他看向的地方。

那男生像是独自开启了单人剧场,情绪激昂地念念有词:“就因为这种……过去了那么久元的事情,难道就想把我们都杀了吗?那天的事、那天晚上……能怪我吗?她只不过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平民而已,我们才是令和时代的未来!你简直是疯子!”

新子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印象。但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录像带里只出现在背景声音的其中一人。

男生的声音逐渐拔高,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而变得尖锐,突然抱紧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往前冲去。

新子本能地想追上去,但去被其他人拽着手臂拦了下来。

“放开我。”

这一回,男生的眼神总算有了焦点,目标明确地对准了羽仓,他伸出手,眼看着就要将羽她推下天台——

砰!

耳膜微微震鸣,抓着新子的手同时放开了,她按住耳朵,猛然抬起头。

男生恐惧地尖叫一声,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不断后退,很快身体贴到了天台栏杆上,瑟缩不已。

“你也疯了吗,不要乱来!”

他的同伴大喊。

那是枪声,新子心中一沉,回头看过去,红发少年不知何时从向日葵中挣脱出来,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微微喘着气,手里握着一把枪,手臂也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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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瞠目结舌。

“离她远一点!”少年咬住下唇,好一会儿才松开,“明明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们,却还想把责任推到给无辜人,无耻!”

那男生坐在地上,看着晃动的枪口,嘴角都抽搐起来,他突然笑了,摸了摸脸上的灰。

“丸井君,是你们太天真了。”他说,“社会现状就是如此。你觉得我们欺负了栗山,对吗?当然不是,她这样的出身,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以后到社会工作,也不过是被上司压迫的普通社畜,唯唯诺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而我们只是提前帮她认识到了这一点。连这种压力都承受不了,呵……”

文太脸色愈发苍白,感到一种匪夷所思的荒唐。

那人继续说:“资源终究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比如我们,难道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与其和平民、杂碎共情,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成为精英中的一员,将权力掌握在手里。”

“住口!”文太忍无可忍,情绪被刺激得几乎崩溃,咬紧牙关,手指再一次扣上扳机,眼看着就要按下。

但一只手伸过来,挡在了枪口上,他顿时一愣。

“……别开枪。别为了人渣,让自己背负不必要的罪孽。”

少女的声音微微沙哑,文太稍微走神了那么片刻,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扭,腕关节也被撞了一下,顿时麻得失了力气。

转眼间,新子已经将手-枪夺了下来,右手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没有马上松开。

“就算我开枪又怎样,”文太脱口而出,“反正我才十八岁,大不了就——”

一时冲动的发言刚说到一半,对上她无声、不赞同的目光,他莫名没了底气,声音弱下来,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