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污蔑我!”田中立刻急了,连忙向警察们摆手,“警官先生,千万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她一直嫉妒我的业绩更好,更受新井先生的喜爱……”
“咳,”目暮警部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自辩,淡淡地说,“你不用紧张,警方办案,讲究的是完整的逻辑链,以及充分的证据,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他说着看向新子,用眼神示意她拿出证据。
“证据不在我手里,但是——”新子不急不慢地说下去。
当时,大家第一时间将目标放在天台,以为凶手会从天台逃脱,限制了大厦内部的进出。
她向现场刑侦组确认过可,事发后每一个进入大厦的人都有严格的记录。
也就是说,凶手还没来得及处理他的办案工具,最有可能是被收拾打包藏在某一层楼的工具间,和其他清洁工具混在一起。
她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有一种常见的防滑皮手套,凶手不希望在尸体和工具上留下指纹,但可能会忽略,手套内侧完全可以提取到清晰的指纹印……”
目暮给了警员们一个眼神,他们分头行动。
但田中此时早已脸色惨白,额头都是冷汗,连站都站不稳了。浅草等人的眼神逐渐从惊讶转向怀疑。
不等最终的审判结果,他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握紧拳,绝望地喊了出来:“不,不能怪我,是那个恶魔逼我的!”
人们沉默着,看田中声泪俱下,逐条诉说着死者的罪行——新井如何利用职权挪用公款,吃回扣的,签下了一支怎样粗制滥造的工程队。
施工期间,他们的安全措施根本没做好,导致当时负责巡查的同事失足踩空,从楼上摔下来重伤不醒。
因为没出人命,事情很顺利地被压了下来,没有向新闻媒体公开,新井不想暴露自己的失职,和家属赔了点钱,私下和解。
“阿熏的徒父亲根本不管儿子的死活,拿了钱就跑,但是他的一辈子就毁了!”田中捂着脸,声音哽咽,“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在单调的痛哭声中,警察走上前去,给他戴上了手铐。
……
“我挺喜欢工藤小姐的小说的。”红发少年突然说。
咖啡吧二楼的视野很好,能将铃木百货的门口看得一清二楚。在等蛋糕上来的时候,他们恰好能欣赏一出凶杀案的揭幕好戏。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很自然而然地想等同伴接一句“什么”,但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回应。
也太不配合了吧!他不满地回头一看,发现对方抱着网球包靠在墙边睡着了。
“……喂,慈郎!”少年说磨了磨牙根,伸手去扯他的小卷毛。“要不是你睡过头害我们没能赶上去训练基地的大巴,怎么会被卷入谋杀案件,还差点被当做凶手了!我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芥川慈郎终于惊醒了,左右看看,无辜地眨巴眼睛:“啊,文太!迹部来接我们了吗?”
“还没。”丸井文太沉着脸说,低头翻出了手机,不再理他。
慈郎挠了挠脸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努力想了想,试图圆场,“侦探小说?”
“没错。”他重新提起兴致,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很自我地说了下去。
“她的‘银色子弹’系列是大家最喜欢的,有一个共同点:
“死者要么是个大恶人,要么是个伪装得很好的大恶人,而凶手以恶制恶,让恶贯满盈的罪人在痛苦和挣扎中死去……简直大快人心!”
慈郎看着他竖起食指晃了半天,发了会儿呆。
“那凶手呢?他杀了人,不算恶人吗?”他问。
完井文太怔了怔,慢慢放下了手。
“我不知道,但……如果现实中存在这样一个‘恶人’,我或许更希望他能坚持下去,最好永远不要被警察抓到。”
慈郎托腮看着同伴,许久,点了点头,低头打开小本本写下偶像记录:
某月某日,文太又和女孩子搭讪了。
文太很崇拜侦探小说家……啊,谁来着?好像是叫,新子?
……
一周后,当铃木园子拿到自家公司第二次开业典礼的日程表,发现姐姐邀请了几个出名的高中网球队来打表演赛时,她纳闷又震惊地看着手机。
学校网球爱好群的消息提示正在疯狂闪烁。
“传下去,立海大的丸井选手和帝丹的工藤新子约会多日,准备订婚了!”
园子又退出群消息页面,看了看另一边,前几天还和自己聊得火热的邮件记录:“……?”
居然是广撒网的渣男!
铃木大小姐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