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严加保护,少年也不至于遭遇这么多磕磕绊绊,程酌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可偶尔想来又难免心疼,一时情绪复杂。
相反,云礼并没考虑那么许多,他抱着贺函认真谋划:“等回去我就考次托福试试,早点成绩合格,就可以早点把注意力都放到设计上来。”
“你没问题的,”程酌表示肯定,“你有天赋,只要肯努力,结果不会差。”
云礼有点不甘心,小声道:“我想和你一样好。”
程酌很平静:“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个相同的存在。”
其实去东港后,云礼也因他见过不少背景或能力很厉害的角色,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可程酌却截然不同。
这种品质或许比成功更难得。
云礼认真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做最好的自己。”
煞有介事的纯洁与真诚,难免令程酌想起汤圆忽而专注起来的小模样,他淡淡一笑,不再后悔未把少年囚禁在笼中。
喜欢会带来无数私欲,但爱却能刺破所有伪装。
*
秀场后的酒会是纯纯的名利场,云礼并不喜欢虚伪的地方,及早就拽着程酌逃了出来。
深夜的东京璀璨却安宁,干净的街道偶尔路过些醉醺醺的陌生人,和更具烟火气的东港截然不同。
云礼散步时不禁轻叹:“还要多少年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设计师呢?有点等不及啦。”
很孩子气的一句话,也只有孩子才会抢着长大。
程酌神色温柔:“享受现在,如果人生只看重结局那有什么意思?”
毕竟我们的结局别无二致:终将独自走向坟墓。
“我很盼着留学,去陌生的国家和城市,体验全新的生活,”云礼有点郁闷,“可我不愿意离开你,一想到会分别,未来就不太值得期盼了。”
程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会去看你的。”
“那也不能每天都在一起呀,”云礼踢开脚边的石子,“如果我早点成为大人,有稳定的工作,就可以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十八岁还没过完,竟然讲得出过日子这种话。
程酌笑了:“也许你的工作需要全世界飞来飞去。”
闻言云礼立刻飞快地摇了摇头,似乎自己也说不清那份怅然。
在这刻之前,程酌本感觉已将未来规划得很稳妥,可他实在看不得云礼那副表情,竟然直接回答:“去纽约工作对我也很简单。”
云礼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慌张:“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离开易迅——”
“公司离了谁都能转,再说本来就组建过北美的工作室,”程酌轻描淡写,“只不过一直没什么成绩罢了。”
……
云礼依然不安,只觉得任性说错了话。
不到一分钟,程酌便已决定:“你放心考哪里都好,我不会离开你的。”
…………
云礼完全呆在原地,好半晌才道:“可、可是……”
程酌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甚至不像说出了多么惊人的话,依然神色从容。
云礼努力眨眨眼睛,艰难回神感慨:“哥哥,你是恋爱脑吗?”
程酌微怔,而后淡笑:“我只是想,十八岁只有一次,十九岁也只有一次,你经历的每一天、每一年都没办法重来,如果我有能力,就不该让你过得没那么快乐。”
被太过重视的云礼完全不知作何反应,眸光闪过水色。
“我不曾在意过别人,所以也未必知道该怎么对你,”程酌很真诚,“不能因为我比你大了几岁,就代表我的考虑全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