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引狼入室 璧辉 7549 字 2个月前

第37章

林琅意在公墓边等了很久,夏日蚊虫多,她像是多动症的小朋友一样原地打转着晃手踢腿,多少闹出了点动静。

原楚聿终于提着祭祀用品姗姗来迟。

他将带来的祭拜用品都整理干净了,没有在墓前留下一丁点残骸。这一袋东西挂在他手上并不衬他的身份,像是提着自己的行李流浪似的,尤其是,林琅意注意到他泛红的眼圈。

她装作没有察觉到,很快挪开视线不再盯着人家的眼睛看,尽量将语气放轻松:“那我们回去啦。”

原楚聿点点头。

她转身往那节高高的平台走去,伸出手臂比划了下高度,打算按照以往的经验用手扒住上方的石头慢慢爬上去。

才刚踮起脚尖,腰侧忽然贴上来一双大手,修长的手指收拢抓紧她,没怎么费力直接将她一把抱举了起来。

林琅意的小腿下意识踢了一下,他把她托举上去,还在那条小腿上扶了一把,一下子就把她送了上去。

她转身就蹲下来,两人够着手,她把他手里的东西先拿上去,刚放在一旁准备再伸手拉他上去,原楚聿已经斜侧着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左手按在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上,手臂上青筋一显,略一发力间右腿在垂直面上借力蹬了一步,轻而易举地掠上了平台。

上来后,他还有空拉了一把她原本伸出去打算接人的手,直接把她从蹲姿拉了起来。

“你酒醒了?”她见他这下脚步稳重了许多,有些惊喜,“那你自己能走了,我刚才还担心你走着走着平地摔。”

他应了一声,两人不再隔着牛皮本牵着走,一前一后走出不到五十米,林琅意忽然听到身后没了跟随的脚步声。

她诧异回头望过去,却见他走到了另一丛灌木林后方,蹲下身似乎在看些什么。

“你怎么了?”她往回走去,才刚跨过一小丛树杈,入目就是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儿。

她将手机电筒照过去,才发现那是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黑色小猫,也不叫,半个身子卧在石头凹出来的一小滩积水中一动不动,身上的毛发都贴着身子粘成一缕一缕的,仔细观察会发现它正在持续发抖。

原楚聿将小猫从小水潭中抱出来,一抱起来它全身都在抽,四条腿打颤,身上淅淅沥沥的泥水一路滴,沾到他那昂贵的西裤上。

林琅意赶紧上前搭把手,才刚将小猫安置在旁边干燥的落叶上,它突然开始浑身抽搐,频繁发出抽噎的声音。

她担忧地皱起眉,在手机上搜了下,越看越心慌,念道:“网上说各种的都有,还是送医院比较保险。”

原楚聿半天没有回答。

她疑惑望去,瞧见他将小猫左前腿搭在手心慢慢抚,那条腿上面有一块毛发颜色发浅,毛量偏少,不仔细看,好像这里秃了一小块。

“我要养它。”他低声说,话音刚落,就着手脱去外套,将小猫小心翼翼地裹住后抱了起来。

他抱着这只脏兮兮的小猫,裤腿上有点点泥渍,手腕上还挂着黑色塑料袋的祭祀用品,显得有些狼狈可笑。

可林琅意忽然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固执地张开手掌护在小猫脑袋上,好像为小猫撑起一把伞的样子,心里忽然就一软。

她笑夸道:“我的初……我的一个朋友,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他在宿舍楼下等我,外面下大雨了,我化完妆下楼,看到他蹲在台阶上,把伞扣在地上给一只懒得挪地方的小肥猫撑着,他自己却露在外面被雨打湿了肩膀。”

“我那时候觉得,他还蛮好的。”

原楚聿却忽然抬起眼皮睬了她一眼,这一眼情绪不明,可浓稠夜色中,她却隐约琢磨出他好像听完这段话后心情不太好。

林琅意茫然,她说啥了他心情不好?这不是在类比他也同样富有爱心,对待小动物体贴吗?

两人倒也没说其他,抓紧时间非常有默契地下山、开车、找还开着门的宠物医院。

原楚聿将小猫交给医生,医生确诊是猫瘟后要求必须留院,并且当晚大概是个不眠夜。

林琅意陪同打针,原楚聿去缴款,先给小猫打了稳定血压的针后,林琅意又转身去隔壁24h便利店买电热毯、毛巾和舒化奶,刚拿回去,原楚聿已经问医生要了去针的针管,两个人挨在一起捣鼓,准备等下按医嘱给小猫掺着利巴韦林颗粒用舒化奶喂一点。

“没事的,猫瘟其实不是不治之症,就是要早发现,早治疗,大一点的话更能扛得住,这只猫太瘦了,所以需要多观察下,”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短发女医生,她解释,“治疗方案大概就是干扰素抗病毒、阿莫西林消炎、止吐、止泻,今晚能过去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小猫打了针过后终于慢慢停止了持续性的抽搐,众人都送了一口气,将它身上简单地清理后,裹进了暖和的毯子中。

林琅意尝试给它喂一点,原楚聿站在她身旁一手举着牛奶盒,一手递纸巾擦拭溢出来的牛奶,两人一顿忙活,还好小猫胃口还行,能吃进东西。

忙碌间,林琅意的手机响了两次,她忙着用针管给小猫喂舒化奶,那手机就扔在一旁没空管。

原楚聿听话地在一旁充当着置物架,倒是往她手机上不声不响地接连瞥去几眼。

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程砚靳。

他默了两秒,微不可见地往边上挪了一步,用身体挡住林琅意的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将牛奶盒递到她顺手的位置:“慢慢喂,不着急的。”

两人一直照顾小猫到深夜,终于能空出手来,林琅意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五六个未接来电都是由程砚靳打来的。

这个时间寺庙已经打板止息了,她没回拨,只在微信上发了句:“什么事?”

结果下一秒,对方像是守在手机那边似的立刻打了过来。

林琅意接起才发现是视频电话。

程砚靳那儿

黑咕隆咚的,唯有的一扇窗户勉强能透出一点光,依稀可以看见他盘腿坐在床上,上半身坐得笔直,正正襟危坐地与她视频。

他大约看到了她身后的白墙和仪器,疑问:“你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