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主动出击。
先冲上来的秃子首领劈头盖脸地挨了两巴掌,本来信心满满的它顿时被扇得有点找不着北。等它后退两步定睛一看,圆圆的眼睛就瞪得更圆了,好像从来没见过体型这么大的雌性一样。还别说,安澜除了没有围脖,远远看着和亚雄没什么两样。
趁对方懵住的时候,她又向前猛扑了一下,抓住它的肩膀就朝领毛保护不到的地方撕咬了上去。雄狮吃痛,龇牙咧嘴地抬起巴掌反击。双方的前臂都死死抓住对方,试图把敌人按到在地。正当局势有些倾斜时,另一个体重压在了雄狮身上。
是苏丽!
肥美的苏丽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眼见首领陷入麻烦,另一头水坝流浪汉拍马赶来,还没挨到边就被黑耳朵从侧面扑倒在地。两头亚成年大哥不说二哥秃,谁也不让谁,很快就撕打在一起。几秒钟后,托托和第三头流浪狮子同时卷入了战局,平原上只剩下水坝老四和尼奥塔在大眼瞪小眼,一个左跑跑右跑跑,不知道该从哪里混入其中;另一个只知道吼叫,好像个啦啦队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等安澜活生生从流浪首领背上咬下一撮毛,再观察战场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辣眼睛。
亚雄打架不像大狮子打架那么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简直是胖鸡互啄。
两边都是嗷嗷叫着,后腿蹬地,前爪腾起,在空中扑腾着一顿乱锤。知道的能看出它们是想把对方压倒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只大猫在打喵喵拳。尼奥塔看得眼都直了,吼叫也变成了拉风箱似的呼呼声。
虽然不知道谁大谁小,安澜心里早就默认这些都是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尤其是黑耳朵和短尾,是她自己的亲兄弟,怎么也不能让别的秃头欺负。眼看流浪首领盯着苏丽,她腾出手来,抓住一头亚成年的脊背就给了它一口。
这还是头非常少见的白狮子。
但打起来也就是棕毛乱飞和白毛乱飞的区别。
等母亲赶到现场时,两个小狮群正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在扎堆吼叫,看起来很像两伙人类打架时的飙垃圾话环节。眼看还有帮手,那头被暗算的白狮子立刻后退了,边退还边咆哮,好像在问: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还偷袭?偷袭就偷袭,为什么还带着妈妈?
从这次之后,水坝秃头就和西岸小分队结了仇。
蹲点出现、争夺猎物是常态,哪怕在游荡时碰面,也总会升级成双方的对峙和相互追逐。
某次水坝亚雄抓到了落单的苏丽,把它逼到角落。苏丽背靠着河岸蹲坐着,前臂撑起身体,尾巴紧紧缩在身下,耳朵背起来,低头吼叫。当雄狮逼近时,它只能用快速的挥动前爪来解围。一左一右两个秃头就像在玩弄猎物一样,你上去咬一口,我上去咬一口,借着体型优势把它掀翻在地。如果不是安澜带着狮群及时赶到,可能就要发生惨剧。
在等待救援队出现的时候,安澜蹲坐在地上,尾巴拍打着地面,眯起眼睛思索着。
得给这群秃头一个深刻的教训。
后面有一两周安澜都没见到老父亲。
马赫蒂很忙。
狮子的领地边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
最明显的,猎物。
无论是大迁徙还是旱季水源集聚,本质上都是猎物在转移活动区,对应的,狮子也必须跟着猎场转移活动区。尽管有领地的狮群不会跟着大迁徙追到天涯海角,但整体上活动区北移,可能造成边界紊乱,而且它们还要面对那些真的会追到天涯海角的流浪狮子。
除了猎物之外,还有地主的实力。
处于状态巅峰的雄狮联盟往往野心勃勃,会不惜一切代价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当它们状态下滑时,领地面积也会跟着萎缩。有没有吸纳新成员,有没有旧的成员死去或受重伤,有没有损失犬齿,有没有年老,甚至有没有因吃过败仗而心气下滑,都会影响地主联盟的总体实力,进而影响领地的稳固。
水坝领地位于保护区的最北端,是迁徙动物的必经之地,也是所有捕食者盯上的一块肥肉。现在不过是迁徙季节的开端,很快,领地就要面对新的挑战——别忘了,水坝狮群和西岸小分队都有幼崽要照看。
防守压力空前加大,巡逻范围飘忽不定,需要保护的目标比从前只多不少......地主雄狮马赫蒂已经被推向了一个两难境地。
它必须做出选择:
是继续当这岌岌可危的独狮王,还是和儿子或继子联盟,共同对抗来自外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