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危机感在一周时达到了巅峰。
早上一到迷你营地加布里埃尔就发现平时喜欢站在石头边上的二号正在尝试挪动,它把两只鳍翅张得很开,身体又压得很低,艰难地保持平衡。
挪了一会儿,它大概是发现自己压根点不亮带崽走路这个技能,就呼唤伴侣过来准备把幼崽直接换到对方身上,好出去走两步放松放松。
聚居地里的其他企鹅要不就是单带,要不就是单着,也只有一号和二号能在这里换班,就是这个换班吧......看着多少有点惊险。
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期间还夹杂着大量叫声。
三名摄影师几乎得掐着大腿说服自己不要为了新手父母的带崽技能而叹息,尤其这两只还不是父母,只是养父母,但是看到它们一边换手一边尖叫又怎么能不叹气呢?
他们当然不知道两只企鹅并没有在尖叫。
安澜和诺亚其实是在重操旧业,准备黑锅扣在对方头上。
尽管企鹅的语言还算精妙,终究无法表达出许多根本不存在于南极的事物,在镜头底下又没法敲击代码,所以这场争执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在用想象力争斗,一半以上的吵架内容需要自己脑补。
全是感情,没有语法。
经过鹦鹉世界之后安澜完全能理解诺亚黑起人来是怎么样一个场景,明明只听到了几声嘎嘎嘎,脑子里好像已经开始自动播放起了黑鹦鹉说怪话时的场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自己也不甘示弱,先是狠狠嘲讽了一通对方当年做灰狼时远离狼崽不仅仅是为了怕带崽,估计更是因为知道带了也养不活,又顺势嘲讽了一通他最早当人类时估计也是那种养小鸡死小鸡、养小鸭死小鸭的类型,差点把诺亚气得背过气去。
最后他们吵累了,才不得不握手言和。
收养小企鹅是个被感情驱动的决定,但带了一整周怎么也带出点感情来了。
眼下这个脆弱易折的小东西是两个人共同的责任。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光是从掠食者口中逃脱的次数就数不胜数,成功活到了大多数帝企鹅活不到的年纪,更不用说两人本来就不是完全的野生动物,有着人类的灵魂,有着宿世的知识,有着彼此的支持,养不活一只幼崽也太丢脸了!
再说边上遭遇更差还大有鹅在。
聚居地里的幼崽数量在孵化期达到巅峰后就一直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减少,实在感觉带崽困难时往旁边看一看就会觉得其实他们两个带得好像也没那么差,他们这里上蹿下跳火烧屁/股没错,但至少小企鹅还活着,边上有很多小企鹅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了。
当然了——安澜和诺亚谁也不肯承认小企鹅活着除了受照顾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它命硬,比起当年的安澜来说也不逞多让,他们两个倒是和笨蛋父母有得一拼。
双方达成共识后工作开展得更顺利了。
小企鹅十天大时,安澜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幸运。
幸运体型长得很快,胆子却长得很慢,一直到其他幼崽都在外面探头探脑了,它才敢从育儿袋里钻出来看看外面的景象。那还是因为被养父母揣的时间长了,加上毕竟年纪小,脑袋里对父亲的记忆有点褪色了,被抛弃过一次的事也抚平了。
它第一次主动探头出来时诺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本来是很烦躁的——帝企鹅能把食物储存在胃里几周不消化,为了在接下来安澜去海边时还能继续喂养小企鹅,这段时间他基本上只进行最低程度的能量摄入,吃得少了肚子饿,肚子饿了心情就有点糟糕——可是看到小企鹅在不断进步,这种糟糕的心情就被激动之情抵消了。
要说起来的话,就和当年在疗养院里第一次听到晏晏开口说话时的心情差不多。
笨蛋养父母觉得很稀罕,那天剩下的时间都在引诱幸运继续把脑袋探到外面来,幸运不搭理他们俩,自顾自地砸吧砸吧嘴,缩回育儿袋,在养父的怀抱里睡着了。
安澜很快发现幸运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
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幸运更幸运的小企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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