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雨季,丰沛的水汽促使植物茂盛成长,把整个大地都染成了绿色。
因为食物众多,黑斑羚、角马等食草动物都开始孕育下一代,族群不断扩张。在数量上升的同时,随地可见的水源也使它们的分布范围更广。捕食者的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
晚霞染红天空时,一群斑马散开来吃草闲逛。
它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几双眼睛盯上了。
半大马驹正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时候,根本不听劝告,在马群外围蹦跳个不停。成年斑马忧心忡忡又无法阻止,时不时就要抬头张望一下四周。
它们很警惕,但没有很紧张。
草原上的动物都受到的猎食者的威胁,长年累月间形成了一套固有的存活法则,其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就是警报系统。
发出警报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个体。
从高高飞在天上的鸟类到在林间穿梭的猴子,再到在草场上漫步的四蹄动物,其中长颈鹿更是成为了狮子前哨站,它们仗着身高优势,往往使狮群的狩猎尝试无功而返。
从四面八方都听不到警报声,斑马群抬头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只顾低头吃草,也正是这种举动把它们都陷在了危险之中。
不知不觉间,有一头成年斑马和它的半大马驹就落在了最后面,当撒欢的小马驹第六次跑过一个草丛时,草丛的顶端突然动了一下。
那不是风。
不比一次呼吸用的时间更长,从那黄色的草叶间突然出现了一对竖起的耳朵,然后是第二对,第三对。五头狮子从蹲伏的状态迅猛窜起,其中四头直奔成年斑马而去,最后一头则全速朝马驹扑来。
察觉到生命危险,半大斑马惊恐万状地朝马群跑去,希望从利爪尖牙下挽救自己的生命。它一路狂奔着,比这辈子曾有过的最快的时候还要快,但是狮子穷追不舍。
那是一头非常健壮也非常美丽的母狮。
当她奔跑时,漂亮的肌肉线条就随着动作在皮毛底下滚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用不上的赘肉。强健的体格带来恐怖的速度,一时间距离越拉越近,代表死亡的呼吸已经打在了猎物的尾巴上。
在近得只差一个身位的时候,母狮后腿发力、高高跃起。
死亡来得很迅速。
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小斑马就被狮子掀翻在地。四把锋利的牙刀上下穿入,安澜轻而易举地咬住了它的脖子,一直咬到晶须不再能感受到猎物的呼吸。
她得手了。
而兄弟姐妹们运气就不怎么样了。
四头亚成年紧紧追在斑马身后,但距离不够近,只有一头扑到了它的背。黑耳朵还不是很熟练,它没能完全抱住斑马的屁/股,只勾住了腿,在猎物全速奔跑的状态下,它简直是半挂着。
在这一扑之下,斑马立刻改变跑步姿势,在前腿着地时重重抬高后腿。这不仅使它背上变得颠簸起来,也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进攻手段。
第一次黑耳朵勉强扒住了,第二次颠簸就有点往下滑。察觉到那能把骨头都踢裂的马蹄在空中挥舞,它没有办法,只能惊险地跳下马背。
眼看斑马就要带着屁/股上的血口子溜之大吉,就在亚成年们沮丧不已的时候,从侧面突然升起了另一个身影。
马赫蒂始终在等待时机。
经验丰富的它抓住了斑马逃脱后的松懈,像一台重型战车似的从侧面撞了上来。它全力起跳,两条前臂抱住斑马的脖子,后爪深深刺入斑马的侧腹里。等它抱稳后,咬住喉咙的下颚和抓在颈上的爪子一起发力,借着自身的重量,轻松写意地完成了一次抱摔。
只要被摔倒在地,基本就没有能再成功站起来的了。
许多人都误以为只有母狮才会捕猎,其实雄狮也是捕猎的一把好手。多数时候它们要保存战力、应对其他雄狮,因此不会参与狩猎。
但马赫蒂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