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看着永嘉逃也似的背影,却没追赶,他只目送,看着她的身影愈行愈远,御门正殿的门一关一合,随着关门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沈邵回想永嘉刚刚的情态,再也忍不住,兀自在殿中得逞似的低笑起来。
永嘉像似从御门逃走一般,她完全忽视了殿外何欢投来的怨恨目光,只扶着姜尚宫的手,一步快过一步的离开,出了宫门上轿,一路回到雀阳宫。
永嘉原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可现下心慌意乱,她不解,更意外自己的反应,她心知,她与沈邵之间,本不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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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午后进宫,一直跪到深夜,才瘸着腿,被何府下人,搀扶着出宫。
沈邵调何长钧去西北的调令和何欢因忤逆淑太妃被天子罚跪御门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北疆的。
北疆营帐里,何长钧领着何铎及一众部将,接过从长安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待长安使臣与众将离开后,帅帐中唯剩何长钧父子。
何长钧将圣旨摆在书案上,他与何铎面对面相隔书案而坐,父子俩所有的思绪一时间都落在那道明黄之上。
何铎率先收回思绪,开口道:“父亲,我们刚刚北征结束,正该是人马修养之时,现下陛下又调我们去西疆作战,可是强人所难了些?”
何长钧听着何铎的问,一时没有回答,他先是沉默一阵,随后开口却说:“昨日家里的书信传来,说欢儿被陛下罚跪,足足跪了三个时辰,现下正在家中禁足。”
何铎闻言意外,不解急问道:“这是为何?妹妹犯了什么错?何至罚的如此之重?”
何长钧神色微暗:“因为淑太妃。”
“你也知前阵子,咱们陛下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将淑太妃和长公主全部都接到宫里奉养,欢儿自然为她姑母不忿,陛下去太行山之后,她跑到绾芷宫闹了几次,陛下回来,便被那贱人母女告了状,欢儿受了不少苦。”
何铎听了更是意外:“淑太妃在陛下那里,不是一向不得重视,怎会为了她惩罚欢儿?”何铎说着,忽然神色一变,他直望向何长钧:“莫非他是知道了……”
何长钧自然明白何铎的怀疑,他闻言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他说着一顿,又问:“籍尚宫最近没有离开北疆吧?”
“没有,一直在庄子上待着,父亲是怀疑她泄密?”
“她不会傻到送去死,我了解我那侄儿的性子,他若真的得知真相,又岂会想如今这般平静,”何长钧说着,又垂眸去看了看圣旨:“只是此番行事,确也不像是他往日的风格,他现在未必全然知情,但有长公主和淑太妃终日在耳边吹风,或许已有怀疑。”
“那陛下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所以才让我们来回征战,为了消耗何家军的实力?”何铎闻言问道。
何长钧听着何铎的问,眯了眯眼,接着长叹一声:“兵部尚书曾向为父透漏过消息,说商讨与突厥的作战方案时,他曾向陛下提过,启用西疆刺史为将,但陛下说,突厥乃是他心头之刺,我是他舅舅,只有我领着何家军出马,他才肯安心。”
何铎听了何长钧这番话,一时也迟疑了,他也摸不准沈邵到底是何心思。
“那父亲已经决定领兵西进了吗?”
何长钧眯了眯眼,他抬手,再次打开圣旨,平铺在书案上,他垂眸,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昏暗的眼底似乎透着隐隐的微光。
“若能击败突厥,便是大功一件,再加之我们在北疆的战功,往后整个朝野,再无人能与你我父子匹敌。便是陛下也会更加敬让我们三分。”
长安使臣离开前,带着何长钧写给天子的奏折。
何长钧此番会欣然接旨,领兵西进,是沈邵意料中事,当年对战突厥,是沈邵提拔陆翊做将,创下奇功,一战封神,何长钧对此颇为微词,嫉妒更是溢于言表,如今他得此机会,又怎会拱手让与他们。
沈邵又想起陆翊,这一世,他不会再“养虎为患”。
早朝过后,沈邵回御门批完折子,便想起永嘉:“长公主今日可出宫了?在太妃处,还是皕宋楼?”
王然在旁闻言,低头答道:“回陛下,听太医院来报,说长公主近来病了。”
“病了?”沈邵听了先是意外,接着笑起来:“朕这阿姐,是管会挑时候生病。”沈邵从案前起身,往殿外走:“既病了,朕得好好去探望一番才是。”
沈邵一路从御门往雀阳宫中去,却听宫中女侍说,长公主搬出宫去住了,沈邵意外不已,他竟丝毫没听到消息,问是何时出宫的,说是今日大早。
彼时沈邵正在上朝,他没料到永嘉竟会搬到宫外,这几日她虽躲着他,可沈邵知道,永嘉害羞大过气恼。
沈邵只得又一路追出宫去,到了长公主府门前,却再次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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