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楼在后站起身,他望着永嘉的背影:“臣知道…臣无能…臣保护不了殿下…甚至臣还要反过来麻烦殿下…臣只是,只是…”
“宋哥哥,”永嘉脚步一顿,却未转身,她微微仰头,似乎不愿让眼底的湿润掉出来:“别再等我了。”
屋门一开一合,镌刻在心上的身影,不见了。
宋思楼僵在原地,他望着那道门,渐渐视线模糊,他的心似被巨石碾着,抽搐的疼,眼泪掉下时,他忽然大笑起来。
“宋哥哥,我要守孝三载,你…还等吗?不如我去找父皇…”
他那时听了,急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闭上眼,鼓起勇气,与她道出心底最真的话。
“臣要等,不管多久,哪怕长至一生,臣也要等。”
***
永嘉与姜尚宫离开聚宾楼,她们走时,楼内仍笙箫不绝。
路上,姜尚宫扶着永嘉,眼见她沉寂了一路,待走到公主府后门,姜尚宫先熄了手上的灯笼,才推开门走进去。
府中很安静,下人们应该还在后院吃酒,姜尚宫扶着永嘉沿小路回寝殿,待二人走到院墙外,瞧见内里灯火通明的夕佳楼,不由心上一沉。
夕佳楼外跪了一地的奴才,永嘉从他们身边经过,闻到清晰浓重的酒气,她走上楼前的石阶,看到候站在门外的王然。
永嘉立在门前,望着内里的光,深喘了一口气,她让姜尚宫留在外面,兀自推门走了进去。
夕佳楼内的小榻上,沈邵闭目而坐,听见迟疑的脚步,缓缓睁开眼眸。
她站在数步之外,一双微红的眼眸瞧过来,强装镇定的模样,藏不住眼底的怯意。
沈邵上下打量永嘉一番,最后将目光投到她的面上,眼眸眯起,勾唇笑问。
“你去哪了?”
永嘉万没想到沈邵会来,且不说自她那次离开,沈邵再未来找过她,便是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他怎会出宫,难道是发现了宋思楼?可就是发现了,也不至于急于今夜,更不必他亲自前来。
永嘉先屈膝见礼,她垂头答非所问:“陛下怎么会来。”
“朕问你,去哪了?”沈邵从小榻上起身,一步步朝永嘉走近:“不是说病了,怎还出门?”
永嘉感受到沈邵压来的气息,他的胸膛像一堵墙,堵在她的身前,教她上不来气,他还身穿着吉服,那颜色红的炫目。
永嘉闭了闭眼,忍不住向后退一步,下一瞬腰身却被用力锢住,她惊得抬眸,奋力去推他:“放开我!放开!”
他轻易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反剪到背后,将她老实的锢在怀中:“回答朕的问题。”
永嘉被迫紧紧贴着沈邵,她挨着他的胸膛,耳畔是剧烈的心跳声,她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反抗不能,垂下眼睫:“臣只是出去转转,不知该去哪,也没想要去哪。”
“那为什么给下人灌酒?”
她眼睫垂得更低:“陛下大婚…臣是在为陛下庆祝。”
沈邵冷笑一声,他盯着永嘉,像是在审视,许久,沉着嗓音开口:“别让朕发现…”
永嘉闻言,心头一缓,看来沈邵并未发现宋思楼,她不等他话落,迅速开口:“臣什么都没做。”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沈邵说着手臂下滑,拦腰提抱起永嘉,抱着她往小榻上坐。
永嘉坐在小榻上,下意识就往后缩,她仰头望着立在榻前的沈邵:“陛下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邵靠前一步,倾身将往后躲的永嘉拉回来,他掐着她的脸,贴面凝视:“朕娶妻,阿姐高不高兴。”
他掐着她的大手格外用力,她张不开口,嗓子里冒出来的音也弱了。
“朕这几日一直在想,朕不该放你的,顺手的玩意好寻,可像阿姐这般有趣的,难有。”
永嘉盯着沈邵贴近的脸,听见他的话,忍不住颤起来。
她强装镇定,似是嗤笑:“陛下当真离不得臣。”
“是,”他答的利落,捏着她的手轻移,指腹蹭着她的唇瓣:“因朕还没玩够。”
“臣若不从呢?”
“不从?”他笑笑:“哪一次是你从了的?朕有的是法子。”
“陛下除了用强,除了威胁臣这条命…还能如何?”她知他这是反悔了,怀中忍不住怒,眼底一片红,盯着他,冷笑着问。
沈邵瞧着永嘉唇畔的冷笑,像是挑衅,眯了眯眼眸,他慢慢松手放开她,直身立在小榻面前,睥睨瞧她。
他唇畔的笑,比她的更冷,带着讥嘲,像是陷阱。
“永嘉,朕会让你再回来跪着求,求朕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