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陈腾霄寝食难安。
“这......”
江宇珩状似苦恼地点了点额头,
“可是楚停云现在盯他盯得像眼珠子,不好办啊。”
“哼......”
陈腾霄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江宇珩,陈桧被你当狗耍着玩儿无所谓,但想拿我当枪使,你还太嫩了些。”
江晟海明显只想把家产留给大儿子,江宇珩即便现在手里捏着一个分公司,但在集团内部根本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但如果没了楚停云,江晟海就只能把小儿子当作继承人了。谁让他只有两个儿子呢。
“哈哈哈哈......”
被拆穿了江宇珩也不心虚,反而笑起来,还顺势接了下去说,
“谁让别人都只是根没用的烧火棒子,只有腾霄表哥你才是把真正的枪呢。”
“......臭小子!”
陈腾霄笑骂了他一声。
虽然江宇珩的心思摆得明明白白,可陈腾霄还是得帮他,因为等到江晟海死了,楚停云接手江氏集团,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原本那个姓楚的就跟他们不对付,这次陈家被举报,对方也
() 第一时间撤资,宁愿自损八百也不让他们好过。再加上楚停云还是跟宴寻结了婚。那这两人跟他就是仇上加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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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头发多多写的《这婚又不离了?!》第 46 章 恢复记忆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腾霄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他的眼底映着路边指示灯的绿光,像是淬了一层毒。
“不急,先把眼前最近的麻烦解决了。”
......眼前最近的麻烦?
江宇珩若有所思,随即心照不宣地对陈腾霄笑了笑。
说话间,这辆红色的悍马已经上了霓虹璀璨的高架桥。此时的天色完全暗下,这座繁华的城市却愈发绚烂多彩起来。
晚上九点,宴寻和楚停云回到了检测机构。他们跟着叶存山夫妻一起,苦等到十一点左右。
终于,亲子鉴定的最终结果出来了。
那两张薄薄的报告单第一时间被交到了宴寻的手里,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打印的余热,
最后一项的鉴定意见写着: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谢逢君是宴寻的生物学母亲。
......原来她真是他的妈妈。
原来我本该在她身边长大。
宴寻的大脑还在缓慢地解读这个信息,但这时谢逢君已经激动地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泣不成声。
“我就说你是我的宴宴。”
“你一定是的......”
“妈妈终于找到你了,终于......”
砰——
这一声轻响大概只有宴寻自己能听见。
谢逢君抱住他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被这位母亲打碎了。
宴寻这次没有站着不动,也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他丢掉了那张报告单,伸手去回抱了谢逢君,先是虚虚地搂着她,然后忍不住慢慢收紧。
他好像是真的抱住了妈妈,又像是抱住了很多年前在福利院怎么也等不到她的那个孩子。
这次是真的......
——总算是真的。
楚停云没有参与这一场过分煽情的认亲大戏。只是他想了想,忍不住伸手勾着领下的红绳,然后把那个小观音挂在了外面。
这时候叶教授也已经泪流满面,正打算过去跟妻儿抱在一起,结果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楚停云,瞬间被直接硬控。
他看向对方,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你这个坠子......”
“怎么了?叶叔叔?”
楚停云笑眯眯的,却已经不再喊他叶教授了。
叶存山:“......”
原本还以为是早就丢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儿子当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于是老父亲憋了半天,最后就干巴巴地说,
“没什么......你戴着挺好看的,也能驱邪避凶什么的。”
“谢谢。”
楚总笑了笑,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不过叶叔叔,现在
() 是社会主义新时代,封建迷信要不得。”()
?塛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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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原本也不信这个!
总之,这场持续了近乎十九年的寻亲终于在幸福的眼泪中落下帷幕。
他们总算准备离开。
谢逢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收了眼泪,她紧紧牵着儿子的手,生怕他又一次不见了。
走出机构大门的时候,宴寻左边牵着母亲,右边是楚停云,至于老父亲,则是贴着妻子。
首都深秋的风很大,尤其是晚上,稍微瘦一点的人几l乎都能被吹走。
谢逢君忍不住帮宴寻拉了拉衣服,
“风太大了,下次多穿点,别感冒。”
回应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宴寻的余光就忽然看见上面有一道虚影,正快速坠.落。
砰——!
一个花盆毫无征兆地被风刮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此时,宴寻已经将楚停云扑倒在地上,等到听见谢逢君焦急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宴寻才后知后觉到颈侧有点疼。
他没被砸到,只是飞溅的碎片割破了他颈侧到后脑那部分的皮肤,伸手一摸,便全是血。
“宴寻?宴寻!”
他们都在喊他。
宴寻看见了谢逢君焦急充血的眼睛,然后是正在叫人的叶存山,最后,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楚停云。
宴寻感到一阵尖锐耳鸣,觉得他们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水,闷闷的,听不太清。
恢复记忆好像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洪流般的记忆碎片淹没了宴寻,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宴寻好像看见了谢逢君,很多年前的谢逢君,她在教他一句一句地念诗。
还有很多年前的叶存山,他在海里救人,像一位无畏的英雄。接着,不知道是谁用布包捂住了宴寻的口鼻,自此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有人想抢他的小观音,可绳子怎么也扯不断,对方只好暂时放弃。宴寻一直哭,哭到嗓子哑,没过多久,他就生病了,有人强行给他喂了很多白色的药片。
于是宴寻慢慢就忘了很多事,再睁开眼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对他说“我是你爸爸。”
于是叶澄意就变成了宴寻,他的人生也从宽阔平稳的江河变成了一条曲折的小溪,不断碰撞,不断向前。
高考结束,宴寻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总算是有了件好事,但他的好朋友周泽的父母却离了婚。
双方闹得很难看。周泽的父亲提前转移了财产,母亲虽然成功离了婚,却也算是一夜返贫。
周泽还是选择跟母亲一起生活,由于经济原因只能去澳洲留学。走的那天,宴寻专门从首都赶回去送他。
周泽当时抱着他痛哭流涕,说“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
在他唱出第二句之前,宴寻便很冷酷地把人推进了安检口。周泽背着双肩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宴
() 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一个人回了学校。
学习,兼职,比赛,努力赚钱。
大学几l年里,静姝学姐一直非常照顾他,帮他搜集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还给他介绍一些非常有能力的研究生学长学姐,以及很厉害的教授老师。
所以后来有一天,静姝学姐来找他,红着眼睛问他能不能假扮一段时间她的男朋友,不用做别的,就偶尔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就行。
宴寻没有拒绝她,点头说好。
念大学的时候,宴寻几l乎都没休息过,可比赛的奖金,学校的补助,兼职的外快还是不够,为了哥哥的医药费,宴寻萌生了创业的念头。
只是不太顺利,四处碰壁,被人戏弄不说,有天晚上还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这样羞.耻的事宴寻谁也没说,只是晚上每每做梦,他好像都会梦见那天,梦见那个被他绑起来的男人。
对方黑发凌乱,整张脸被床单上的牛奶湿透,那双幽冷的蓝眸一直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记住你了。
于是总做梦的宴寻一直睡不好,学姐便说请他一起出去吃饭。作为明面上的男朋友,宴寻总得抽点时间陪她于是就很快答应下来。
只是静姝学姐有点不好意思,提前问了他一句,
“对了,我哥哥也一起,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吃顿饭而已,宴寻只是不爱社交,但如果有需要,他也有能力跟别人相处好。
只是他以前好像没怎么听静姝学姐说起过自己的哥哥,但宴寻也没多想,他只觉得静姝学姐人这样好,那她的哥哥应该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当时是冬天,首都下了第一场雪。
宴寻在校门口跟学姐碰面,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站在雪中的男人黑发蓝眸,浓密的睫毛上落着几l片雪花。不过又很快消融,变成几l颗极小的水星。
看见宴寻的那一刻,他还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抛开偏见不谈,那一刻楚停云笑的时候简直漂亮得不像真人。
“小寻,这是我哥哥楚停云。”
旁边的江静姝笑着为他们两人介绍,
“哥哥,这是宴寻,是我的呃......男朋友。”
听见男朋友三个字,楚停云的眉头几l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首都冬日的风极冷,宴寻却觉得那一刻他恼得浑身的血都在烧,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醉酒被这个男人扒了衣服强吻的晚上。
“他是......你哥哥?!”
宴寻实在没忍住多问了一句,还要扭头进一步跟学姐确认,
“是亲的吗?”
“当然是亲的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静姝有点忐忑,她知道楚停云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是在宴寻面前,所以没有过多解释自己复杂的家庭关系。
不过她也实在没想过今天楚停云竟然会亲自来学校接她,静姝简直受宠若惊,只想着跟对方好好相处。于是便拉了拉身边假男友的袖子,
“小寻,你别拘束,跟着我喊哥哥就好。”
宴寻:“........”
哥哥?
谁要喊这种强吻别人的变态哥哥!
于是最终宴寻撇过头,他第一次没给学姐面子,很冷硬地喊了句:
“——楚先生。”
连“你好”两个字都不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