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热热闹闹的准备两位公主的婚事, 两位公主也没闲着,宫里的婚前教导任务也是很重的,皇后、嬷嬷们几乎都是在围着两个公主打转。
塔娜的婚期早些, 绵怡定在了今年十一月,蕴柔的婚期晚一点, 定在明年四月。
都是钦天监算好的吉利日子。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有功夫操心这个,皇后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一边给两位公主对嫁妆,一边操心让人去收拾公主府。
两位公主的公主府,都是前几代公主留下来的旧府邸, 位置都很不错,不过需要翻新一番,否则日后怕是不能住人。
皇后让奕煊多盯着些, 但是奕煊哪有这个闲工夫,最后这事儿被奕燊主动招揽去了。
皇后叮嘱了奕燊一堆东西,奕燊都看着神在在的, 皇后心里都忍不住担忧, 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吧?
不过嘴上皇后对奕燊还是鼓励居多,给他带了许多高帽子,将孩子哄得迷迷糊糊的送了出去。
边上的紫藤担忧道:“二爷没经过这样的差事,真的能成吗?”
皇后笑了笑:“他是皇子,只需坐在那儿盯着就成,难道还让他亲手上去搬砖吗?再说了,这次去监工的也不止是他一个, 还有旁人在, 不会出事的。”
紫藤看着皇后十分自信, 也就压下了心中担忧, 笑着又说起了别的。
这段时间以来,两位公主管家的事儿都学得差不多了,跟前的奴才又要开始挑用了。
原本这是皇后的事儿,但是皇后对这件事却自有想法,她觉着,挑奴才这种事儿,也是顶要紧的能力,也得在这事儿上锻炼锻炼两位公主。
所以皇后将这事儿全权交给了两位公主自己决定,只让紫藤在一边看顾着,而现在紫藤正是在和皇后汇报这件事。
“咱们大公主,虽然以往看着是个急脾气,不耐烦这些琐事儿,但是这回倒是真的坐住了,细细挑拣了一番,挑的也都是能力出众,且和她脾气的人。”
皇后听着笑着点点头:“她如今能耐得下性子来做这件事,已经说明长进了,好歹也没让我这篇心血白费,到底还是听进去我说的那些话了。”
> 紫藤笑着恭维:“娘娘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好,公主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到底年纪小,一时不明白娘娘的苦心,等想明白了,行事也就自然端正了。”
皇后听着这话,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只看满脸的笑意,就知道她心里也十分高兴。
塔娜性子像极了皇上,甚至行事也有些男孩气,对这些零碎琐事并不看重,一心只想着等自己出了宫,就能自己做主了,一会儿说要买个马场,养出大清朝最好的马,一会儿又说要开个造船厂,为皇阿玛造出大大的舰船,一会儿又说要开个戏园子,把全京城最好的优伶都请过来,每天都进宫给玛嬷唱戏听。
反正这话也不要钱,却把绵怡和思宁哄得团团转,各个都把塔娜心疼的不行。
可是皇后却是明白的,这人要过日子,这样的大事儿的确重要,但是更多的,却也是那些琐碎的小事儿,要是琐碎的小事儿处理不好,那日后这日子也是过不好的。
她来回费尽口舌的劝,这孩子总也不上心,都是一起学规矩呢,还不如蕴柔学得好。
皇后那几日真的是急的心头火气,但是偏偏面上还得装着端庄稳重。
不过幸好,这孩子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因此皇后此时才会如此的欣慰。
说完了大公主的事儿,自然又说起了二公主。
蕴柔这孩子虽然话不多,但是行事却很稳重,皇后冷眼看着,倒是个内秀的孩子,只怕皇上都对她看走了眼,真以为女儿多柔弱可欺呢。
因此皇后倒是不担心蕴柔会将这事儿做的不好,果然,听紫藤一说,皇后也知道了,蕴柔果真是把这事儿做的十分妥当。
“二公主等册子拿上来之后,先是没有当即就选,反而让着咱们大公主先选,而她自己只是在一边观察着,一边看,一边对照着册子上的人,等最后大公主选完了,二公主这才开始挑选,挑出来的人,虽然不见得是其中最出色的,却也都是老实本分做事利索的。”
皇后听着叹了口气:“蕴柔这孩子,行事自来妥当,她到底是学到了宁妃的聪慧,只盼她能守得住这份聪慧。”
皇后这话意犹未尽,但是紫藤却只当没听见,只笑着道:“二公主聪慧,咱们大公主也不差,娘娘就别操心了。”
皇后笑了笑,没说话。
&nbs p;皇后这边主仆相得,思宁那边这会儿也热闹,乌林珠又入宫了,这回不仅带着女儿茉琪雅,还带着儿子阿尔斯楞。
阿尔斯楞这会儿也是大小伙子了,去年绵怡本说要给他指婚,但是没挑到合适的,这事儿就耽搁下去了,眼看儿子一年大似一年,乌林珠和索特纳木多布济也有些急了,这才有这次进宫的事儿。
思宁一边抱着茉琪雅逗,一边听着乌林珠说话。
“前几日,和阿尔斯楞玩的好的那个叫白音的,听说福晋都怀了身子了,儿臣听说这些,也是心里着急。”
思宁笑着点点头:“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之前是我拦着绵怡,成婚这事儿,不在时间早而在时间巧,总得要找到合适的才安心,要是着急忙慌的,找个不合适的回去,岂不是家宅不宁?”
乌林珠也明白这个道理,笑着点头:“额娘为了阿尔斯楞这般细心筹谋,儿臣心里是知道的,今儿进宫来,也不是为了催促什么,只是想要打探打探消息。”
思宁点点头,转头将茉琪雅递给了青衿,又对着一边早就因为这个话题涨的满脸通红的阿尔斯楞招招手:“好孩子,我和你额娘还有话要说,你今儿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去找你几个表兄玩吧,只是记得到了饭点儿要回来用膳。”
阿尔斯楞站起身,通红着脸点点头:“孙儿明白,玛嬷放心和额娘说话,孙儿正想去和二阿哥说说话。”
思宁笑着点点头,转头对青黛道:“带着台吉去南三所吧,今儿奕燊想必是闲着。”
青黛笑着应下,然后领着阿尔斯楞走了。
等到屋里的人都出去了,思宁这才对满脸期待的女儿道:“倒是看好了一个姑娘,只是还有些顾虑,因此才一直没和你说。”
乌林珠一听这话,面上大喜,干脆道:“等被皇兄和皇额娘看上人,再差能差到哪儿去,儿臣是信额娘的眼光的。”
思宁摇了摇头:“倒不是说她的品性有什么毛病,只是又一桩事,我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怕你或是额驸介意,那姑娘,是丧母长女,在继母的手底下长大的,应当是吃了不少苦头,性子倒是坚毅隐忍,行事也果断,这样的儿媳妇,你能接受吗?”
乌林珠一下子愣住了,她这辈子,在宫里的时候,被额娘和皇阿玛宠着,嫁了人被额驸宠着,一辈子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经过什么事儿,现在骤然听到这么一个姑娘,她都有些恍惚。
许久乌林珠才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我在公主府,她每日也就过来给我请请安,日后她也是和阿尔斯楞住在郡王府里头,与我不怎么相干。”
思宁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没怎么样呢,就想着躲着人家。
不过这也算是乌林珠的性格吧,一时半会儿是掰不回来的。
她想了想道:“你先别应得这么快,回去和额驸商量商量吧,等商量出个结果来再与我说。”
乌林珠听到这话到底松了口气:“那好,那我和额驸商议一下,额驸想的比我周到。”
看着这个傻闺女,思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幸好托生在皇家,不然就这个性格,早就被人吃干抹尽了,不过这也说不准,若是乌林珠婚后真的一地鸡毛,想来她也不能一直这么单纯下去。
之后两母女又说了些别的,乌林珠评价了一下绵怡给两个公主找的婆家,第一个乌林珠高度赞扬,因为额驸曾说过,那个人很有出息,至于第二个,乌林珠不熟,只觉得门第稍微有些低,问思宁绵怡是不是不喜欢宁妃和二公主。
思宁哭笑不得:“你四妹嫁的那个人,也就是个世袭的贝子爵位,只是加了郡王衔而已,一个世袭贝勒怎么就门第低了?”
乌林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儿臣说错了话,这样看着,倒是不错。”
思宁摇了摇头,这孩子,有时候幸福似乎也能让人变傻啊。
等说了些闲话时间也眼看差不多了,思宁便招呼着女儿用膳,阿尔斯楞这会儿也回来了,看着满脸都是汗,神情却格外轻松,再不复之前的羞涩,看起来他倒是和奕燊玩的挺好的。
思宁问了他一句,他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二阿哥带着孙儿去跑了马,二阿哥说,今儿两位表姐的府邸已经开始移种花木了,他让姐姐们选了花木之后,又按着图纸让匠人们栽种,他便再没了别的事儿,听到我今日进宫,便没出去,想着孙儿回去找他玩。”
这一边说着,阿尔斯楞的脸上也一边笑。
思宁听了笑着嗔了一句:“也是得亏说出了后面这句话,否则我倒要找他来问问话了,干的便是监工的活儿,如今倒是一股脑撒手给底下人了。”
&nbs p;乌林珠也在一边笑:“种个花的活计,能出得了什么岔子,等日后要是种的不和塔娜和蕴柔的心意,只管来找我,我给他们找匠人重新种。”
这说的倒是挺财大气粗的,不过这也正常,这段时间绵怡搞海军,海上的贸易也开放了,索特纳木多布济作为皇帝的妹夫,自然没少在里头掺和,手里的钱自然也就多了起来,而乌林珠作为公主,更是不会少了她的银钱,因此她说这话,倒也是真的底气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