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十一月,离永琰的寿辰也不远了,十一月十三日,掐着指头算也就只差十天。
福晋那头想着这几日十五爷有些疏远自己,就想着要好好给永琰做一次寿,改善一些夫妻关系。
只是想法虽好,但是今年永琰的寿又不是整寿,想要大办那是不能的,小办一场,又难免达不到效果,福晋左思右想,决定拉上侯佳氏和刘佳氏,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总能有个缓冲。
思宁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是在第二天请安的时候,福晋喝了口茶,这才轻飘飘的把这话说了出口。
“再有十日就是十五爷二十一岁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但是好歹也得摆上几桌,我想着十五爷爱看戏,不如请一班小戏过来,唱上几折子,也算是乐呵乐呵。”
思宁捏了捏指尖,不知道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永琰怎么过生日,和她们这些妾室有什么相干?
但是很快思宁就知道了福晋的意思,只见她笑着看向思宁,柔声道:“如今我身上不妥当,想要办的热闹些,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得亏有你们在,这次的事儿,你们二人还是得帮衬帮衬我。”
福晋这话说出来,侯佳氏先是面上一喜,然后就立刻表忠心:“福晋放心,您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只管交给妾身,妾身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福晋看着侯佳氏如此积极,不由满意一笑。
但是思宁下意识却蹙了蹙眉,她不觉得福晋会如此大方,将这种事交托到她和侯佳氏身上。
当年福晋怀孕生产,都未曾想过让她们俩沾手管家之事,如今不过是喝了两天调理身体的药,哪里又到了让她们俩上场的余地了呢?
思宁抿了抿唇,低声道:“多谢福晋抬爱,只是如今绵怡还小,不免操心的就多,而且妾身愚笨,只怕有负福晋所托。”
福晋听着这话心中冷笑,这是不信任自己呢,不过她不识抬举也就罢了,难道自己还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低就一个妾室?
想到这儿福晋面上的神色都冷了几分,淡淡道:“既如此,那你这几日就好好在后面带孩子吧,请安也不必过来了,这几日前头乱糟糟的,只怕也顾不上你。”
听着福晋有些不满的语气,思宁抿了抿唇,乖巧的应了。
倒是侯佳氏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福晋这话,不就是变相的禁足吗?这个刘佳氏也是蠢,这样大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抓住了,想来日后福晋也不可能再去抬举她。
想到这儿侯佳氏咬了咬牙,福晋再不喜欢刘佳氏,她还有十五爷,还有大阿哥,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大格格不受宠爱,自己在十五爷那儿也就是个普普通通,想要在这后宅立足,如今自己只能抓紧福晋了。
心里的念头过电似得流过,侯佳氏面对福晋时,却是越发的顺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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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从撷芳殿里出来,一直等回了后头东配殿,青黛这才忍不住道:“格格这样驳了福晋的面子,福晋不会做些什么吗?”
她看着满脸的忧虑,似乎很为思宁的将来担心。
思宁忍不住轻笑:“别操心,福晋虽然心思深些,却也不是个蠢得,不会因着这点事就对我出手。”
青黛听了松了口气,青衿却忍不住道:“那格格推了这个差事,可是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好?”
思宁看了青衿一眼,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句句都能到点子上。
她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觉着事事还该谨慎些,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福晋是个有章程有手段的,没理由在这种事上让我们掺和。”
思宁这话十分隐晦,但是青衿还是听懂了,她点了点头:“格格说的很是。”
青黛倒是一脸懵懵懂懂的,面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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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南三所便热闹了起来。
又是给所里添新的花木,又是搭彩帐棚子,奴才们都被动员了起来,把头所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个干净,哪怕是墙角的青苔都得一点一点铲干净了。
侯佳氏志得意满,忙得脚不沾地,她负责了花木采买和膳房的菜单。
光是给后头种两棵冬青树,她就前前后后来了三趟,每趟必要来思宁屋里坐坐,和她聊聊自己这几日的辛苦。
面对这表面抱怨,实则显摆的话,思宁全部微笑以对,哄得侯佳氏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走。
至于寿宴的主人公永琰,他倒是对这次的事情没什么反应,在思宁这儿只说了句,未免太过劳动,有些奢费。
思宁听着这话,也不好应和也不好反驳,只能笑着当没听见。
不过永琰还是很给福晋面子的,即便心里觉着未免有些过,但是面上还是一句多余的话没多说,偶尔还要说一句辛苦福晋了。
倒是把福晋哄得神采奕奕,这几日说话的声音都有底气了不少。
但这一切思宁都不知道,她老老实实遵循着福晋的意思,一直在后头带娃,前头的事儿一点不掺和,只是在种树的时候,给她院里挑了棵桂花树。
桂花树香喷喷,晒干的桂花还能泡茶做点心,属实是很务实的一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