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将新的npc顶上来。
与此同时,余缺对自我的感知也变得混沌,受伤后,能看到皮肤上裂出的伤口、外溢的血液,但他感觉不到痛苦。他好像失去了痛觉感知这一项功能。
这种混沌、无序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作为锚点的蓝星世界还好,因为这里是平和的、有法理的,余缺将这里看成了“安全区”,被周围人孤立的那种浅薄恶意,在他眼里也实在渺小的算不上什么,便顺从了“在安全区不能动手”的游戏规则。可一旦去了其它世界,余缺便极大概率会失控。
他会在感知到汹涌的恶意后,开始肆意屠杀这些“红名”。
再加上“运气值”极低,几乎常年保持负值,这点也进一步对他的性格产生了催化,到后面,余缺几乎彻底异化成了厄运本身。
系统面板上发布了许多新的任务,尝试对余缺进行改善和纠正,效果倒是有,但并不是什么好的方向——这让“怪物”学会了伪装,让怪物开始效仿普通的小孩,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再恶趣味地反杀那些所谓的猎人。
期间,系统也试图促使余缺和人类产生情感连接,试图给予他朋友或者关爱,但在那个情况下,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有些刚刚还认为他是弱小无助的小孩,将他护在背后的人,在看到他满身浴血的时候,会立即转而惊恐地叫他“怪物”,接着慌不迭地逃离。
几次过后,余缺便认可了“怪物”这个称呼,也形成了一个既定印象——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接近作为怪物的自己。
他倒也并不在乎,只是偶尔会觉得无趣,会催促着想要前往下一个没去过的世界。他开始对这场无休止的游戏感到腻烦。
一切转折是在修真界。
余缺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修真界”,他只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尝试探索,伪装成腹中饥饿的小孩,想探知周围的危险程度。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这个过程中遇见了余珍——带着纯白善意的余珍。
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刚杀了自己的父亲,笑起来竟然还是那么温柔,杀意浓厚,却对他不带一丝恶念。这种独特的、带着些许锋利的善意,让余缺第一次感知到了世界的真实,而这也让他觉得窘迫,后面余珍想收养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上了外界对自己的定义:怪物,想以此作为借口拒绝她。但吐出来的字句,又莫名有些可怜兮兮,像是某种幼兽。
因为这个并不是那么坚定的借口,他还是被收养了。
余珍待他很好,会在乎他有没有吃饱穿暖,会想要攒钱送他上学,也会在他扯坏地里秧苗的时候,抄起手边的树枝就抽他,见人不躲,还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躲。
这让余缺变得非常矛盾。一方面,他贪恋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情,像是一株快被枯死的植物,突然汲取到了水源一样,拼命在她身上汲取这世上唯一给予自己的爱;另一方面,之前的经历,又让他确信,在他“怪物”的身份彻底暴露后,余珍也会和其它人一样,因为恐惧而逃离。
当他偶然间把自己得到的一兜糖果,全部带回来给她吃的时候,余珍抱着他嗒叭嗒叭的流眼泪。余缺不懂她为什么要哭,但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想,我会给姐姐带回来更多糖果。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恐惧: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学会了回馈爱意,他真的把余珍当成了家人。这种时候,假如余珍不要他,那他该怎么办?
余缺不敢去想这个可能,他努力地想要伪装成正常小孩,但意外还是会来。
那一天,当他满身鲜血的时候,听见余珍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余缺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