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着微笑。
他玉质微凉的触感轻轻摩挲江声颈后的棘突,语调几乎带有一种叹息,“你现在拥有的权利,难道还不够把他们彻彻底底变成你的狗吗?你应该教导他们,训诫他们,让他们更听话一点。乖乖,你应该更明确,站在你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是我——是你的哥哥。”
江声感受到江明潮平稳语气下压着的一种亢奋,这只热烈的心情让他虚弱的病体开始崩塌,他咬着“哥哥”两个字的口吻很重,无比笃定,几乎要说服自己。
江声总是觉得江明潮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偶尔有更淡的血腥味。为了掩盖这病弱的味道,他偶尔会用上一种气味凛冽的香水,带着一点熏香味。
这味道靠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又温暖又冷漠。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接江江下班,我挑选了一个纪念物。”
江声:“……”
不是,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不等他反驳,或者说江声反驳也没用。
江明潮折回身,按下一个按钮,车内边角的一个抽屉自动弹开。江声好奇看了眼,发现是一只红丝绒的盒子。
他把盒子取出来,走到江声的面前。
江声:“你别告诉我这是……”
“猜对了。”江明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张清隽消瘦的脸上笼罩着怪异的光线,“是很漂亮的戒指。”
戒指。
江声还没反应过来,江明潮却握住了江声的手。他弓着腰,似乎有些累,于是半蹲在江声面前,长发落在江声的手腕。
江声恍惚地回过神:“江明潮。”
被他喊着名字的青年微笑,握着他的手指,干涸的嘴唇在他手背轻轻一吻。
江声几乎被烫到了似的,用力缩手,但被江明潮苍白的手指紧紧锁住,“哥!”
江明潮几乎控制不住喉咙里的痒意,他笑出声。
“你应该多叫叫的。江声,你好像还不习惯做我弟弟的生活。”
江声手指一冰,有些惊惧地低头。
江明潮正缓慢地把一枚戒指推上青年秀颀修长的手指。一枚古董,极其耀眼的蓝宝石戒指,被誉为权利与无垠天空的象征。
“我的弟弟,为什么总是这么慌张,为什么总是过得这么可怜。”江明潮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可怜他。
戒圈上有一枚蛇形的徽记。
江明潮属蛇。
他半眯着眼睛,握着江声的手指仔细地打量着这枚徽记,再看向江声。
江声头发凌乱,黑眸明亮地耷拉下来,色厉内荏道,“放开!”
江明潮并不总是会听江声的话。和江声很像,他的平和底下是不容拒绝的底色。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也很难从他的手里扳出胜算。
成年男人冰凉的手指钻进江声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你可以更大胆一点,更放肆一点,我江明潮的弟弟,就应该这样生活。”
和江明潮不一样,江声的手是温暖的。
继弟的温度顺着血管皮肉渗进骨头,江明潮眼皮抖动,呼出一声喟叹。
“我不喜欢楚熄。”他说,“当然,我是开明的家长。哥哥绝不会强迫你和他分手。”
对待江声,一定不要让他对一段感情有深刻的印象,不要让他留下规律生活被干扰的记忆锚点。
比如林回和他分手,如果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继续,他是不会记得那种普通男生这么久的。
同样,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导致楚熄和江声分手,江声也会记很久。
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