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街道,满天的阳光,被风吹得很远的樱桃花,浮夸的音乐声,对着他心脏砸出一颗弹珠的玩具枪,还有推着他往前跑的青年。
这一切把他从憎恨中带了出来,有了新的期待,人生第一次真正照到阳光。人穷得太久了,一旦来到金山银山,往往会迫不及待地揽金变得更加腐烂,他还没有腐烂的原因,是他的心脏开着一朵小花。
浅白深粉打破他记忆里连绵的雨,在此刻重新降临在他的视野。
心跳的声音渐渐加快。
楚熄相信和江声的相逢是命运的安排。
楚熄相信和江声在一起也是命运的安排。
楚熄很突然地说,“哥哥。”
江声转过头,“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带你去过一次街头晚会。”
“啊?”
“主办男生是我的朋友。”他把视线从还没绽放的小花上挪下来看着江声。
他想知道如果天天都来这里接江声,什么时候能看到花开的那一天,又什么时候能看到第二朵花的盛开,什么时候能看到花开满树。
“他知道我喜欢你很久,所以悄悄来问,要不要和你一起抽卡,抽到一样的数字就可以一起跳一支舞。”
江声想起来了,“啊!”
“我当时特别特别想答应!因为我不敢确定,由我自己来是不是还是这个结果。”
人是恐惧真相的。
哪怕得到千次百次的验证,也永远会怀疑自己是否会在下一秒失去这种笃定,人的本质就是怀疑。因为人是善于对一切抱有期待的动物。
楚熄的头发在风里飞着,蓝色耳钉闪烁,身上的链条装饰撞出清脆的响声,侧脸挺拔俊美,“可是我不甘心。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不用这种手段,我和哥哥这么有默契的两个人能不能抽到同一个号码。”
“我记得最后我们还是一起跳舞了。”江声想了下,问,“所以是哪一种情况?”
楚熄眨眨眼,绿色的眼睛弯起来。额发被风吹动起来,露出贯穿眼皮的疤痕,他在和江声相处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不怎么值钱,很蠢很傻,一只没什么脑子的小狗。
没脑子小狗摇尾巴,几乎是一种蠢蠢欲动的撺掇和炫耀的表情,眼睛亮亮的咧着嘴问,“猜猜看呢。”
江声盯着楚熄看了两秒,手□□了一把他好摸的狗头,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弯着漆黑剔透的眼睛笑起来,对他伸手,手指动了动,“来。”
像在招呼什么小狗把自己的下巴搁上去。
好歹也是混血,就算体型没有楚漆那样漂亮的双开门,也是很高大的衣架子男生。
楚熄伸出手握住江声的手腕,感受到江声的心跳。
少年宽大的指节,粗糙的指腹,很慢地往下滑握住江声手指,把脸贴在了江声的手心,然后轻轻地笑,静静地闭上眼睛,听流淌在耳边的声音。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江声在和他说话,他的手指有些凉,捧着他的脸。他的声音很近,又好像有些远,“可是我要说,我永远不能像你爱我这样爱你。你靠近我、能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远比你孤身一人得到的还要少。我对一个人的兴趣是有限的,你也许永远觉得自己在失去,然后因此怨恨愤懑不甘,甚至恨我。”
这样的情绪,江声已经见到很多。
江声用力挤了下楚熄的脸。漂亮的眉眼皱着,认真地和他说。
“你要分手,我会同意,所以等我说分手的时候,你也不准耍赖皮。我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