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打算和沈暮洵做这种事。
是怎么开始的?
也许是幻觉。
江声几乎能看到楚漆隔着一扇门,以他那双幽暗的绿色眼眸望着他,带着丛林狼的桀骜不驯,又像是覆满绿苔的河流。
他听到不存在的言语。
“选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吗?”
如同火车从耳旁疾驰,江声感受到一阵让他瑟缩的风。
沈暮洵还在耳边呢喃,热气搔刮着江声的耳朵和嘴唇。他坐在沈暮洵的桌子上,感觉浑身发冷,又或者是发热,他根本无从分辨。
江声往后仰想要躲开,“等下,等下……”
沈暮洵的吻却顺从地从嘴唇下滑到脖颈,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一种渴望在驱使他亲吻着。这种渴望甚至带着绝望,又或许正是因为绝望所以才会这样索取。
他亲得很慢,不会让江声觉得疼痛,也不会急躁,没有让江声觉得他有多么疯狂。落在江声颈边的每一个吻都全力灌注他的感情,可到底还是轻飘飘的,只会有酥痒混淆的舒服。
热意的酥麻感在体内到处乱窜,江声的呼吸变了调子,恍惚地回过神,看向那扇门。
门好好地关着,就算有人站在那里,也不会看到的。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
“你在看什么。”
沈暮洵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手指尖带着冰凉,从腰部滑下,“你在想谁,你那位……最好的朋友?”
江声警觉的神经骤然紧绷,耳朵倏然变得滚烫,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声音几乎带着慌乱,“等等,这里不行!”
“那就不在这里。”沈暮洵感觉到一种近乎燥热的发烫,烫得他头脑晕眩,烫得他由衷地感受到危机和紧迫。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江声会想着另一个人。
刚刚让他哭出来的人。
以朋友之名,却对他带有觊觎的人。
这太没道理了,这让他觉得不甘觉得嫉妒,心魔如同漆黑的泥沼把他整个人都推陷了进去。
亲吻江声脸颊的时候,沈暮洵在想为什么。
单手揽着他的腰撞开旁边浴室的门的时候,沈暮洵在想好恨他。
恨谁?江声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感觉到了萧条的恨意像是寒风一样吹过来,让他在这样心意滚烫的时候都觉得没有温度。
把江声推在宽阔些的盥洗台的时候,沈暮洵终于能认真看到自己。
江声背对着镜子,面朝镜子的是沈暮洵的脸。洗浴间的灯没有开,就着房门口那盏小灯的微弱光线,沈暮洵看到的自己头发潮湿,眼尾带着泪痣都发着红,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水色,一副情动的样子,眉头却紧锁,侧脸却紧绷。
沈暮洵的胸口剧烈起伏,视线从镜中挪到了江声的脸上。
他带着茫然,带着慌张,揪着沈暮洵肩膀的衣料以质问的口吻说,“你疯了吧?!”
疯了吗。
疯的定义是什么?
沈暮洵手支在盥洗台,声音轻轻的,“声音太大了。江声,这里的隔音从来不怎么好。”
江声紧张起来。
他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不该这么清晰的,但他的耳膜几乎都要被刺激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