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漆微微用力,把他的脸扭过来。
“可是你和萧意有接吻吧?”楚漆的指腹磨蹭他的下颌,问他,“普通朋友都可以得到的待遇,我作为最好的朋友要求待遇升格有不对吗?”
那是假朋友啊!
怎么对萧意江声无所谓,可是他不能用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楚漆。
楚漆很重要,非常重要。完完全全希望他好,会站在江声的角度为他剖析局势的,只有楚漆。
他也许有坏的心思,但是他会通通收敛干净。江声有时候觉得楚漆危险,觉得会再被关小黑屋,可是楚漆展现在江声面前的感情,是永远希冀他朝上走,不坠落的。他恨不得江声能长出一对翅膀,高高地飞起来。
江声是真的真的,很想楚漆只是他最单纯的朋友,只是朋友。
他在影院对楚漆说的那些话里面,也许掺杂有假话,但也有很多真话。
他的人生缺少谁都可以,谁都是他人生的过客路人,和他们发生的故事只是人生中很短暂的篇章,阅后即焚。
江声的人生甚至连自己都在常常缺席,唯独缺少楚漆不可以。
楚漆是他唯一的重要的朋友。这么多年的友情,江声真切地、一万次的后悔,那次酒后冲动揭穿了这一切。
江声不是傻子,他知道真正友情变质也许发生得很早,总之绝不是那一刻生理欲望撺掇出来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暴露出来的时候他根本无力承担。
这对江声来说很突然。
他从未那么清晰地看到楚漆的欲望、听到他的诘问、共情他的痛苦、理解他的忍耐……正是因为他感知到的一切太清晰,所以归根到底他只能觉得茫然。
他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多年楚漆看他谈恋爱又会是什么感受,他又要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江声很喜欢楚漆,但却唯独不是能够回应楚漆的那种喜欢。
他不想用一点别的感情去破坏他眼中楚漆的样子。哪怕这真的好自私。并且坏透了。
所以楚漆的手按在他的嘴唇上的时候,江声抓着他的手小声问,“不亲好不好。”
楚漆于是顿住,垂着眼睫望他。
青年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眉眼是很舒朗的好看。眼睛乌黑干净,一眼能看清。让人觉得他的人生也许是一片坦途,从来都没有烦忧。
楚漆也一直都很想让江声快乐下去。他见不得江声皱起来的眉毛,烦闷的眼睛,咬紧的嘴唇。
他沉默地松开手,在江声有些闪烁的目光里摸了摸他的头。
是不那么温柔的力道,胡乱揉了一通。然后在江声有些烦地抬头瞪人的时候,注视他乱糟糟的头发轻笑起来。手指拨了拨他的睫毛,轻声喊他,“声声。”
“嗯?”
“声声。”
“……怎么了?”
声声、声声、声声。
他的声声。
一起长大的声声。
做了整整十七年朋友的声声。
楚漆真觉得这个命运该死的可笑,他几乎能猜到他这样的特别会得到多少人的嫉妒。他能永远站在江声的身边,做他唯一的那个例外。
好大的殊荣。
好了不起的地位。
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因为江声也许爱过很多人,唯独没有爱过他这个唯一的朋友。
楚漆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他拽过江声的手腕,把他用力地抱在怀里。用结实紧密的拥抱去填补胸腔的冷、缺失的空隙。
是拥抱还是无能为力的情绪宣泄。
楚漆不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