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是否需要检查手掌?”
“不用。”
闻弛收回被砸红的拳头,把叶云然一只手托起来,低下头,用额头死死抵着他手背,肩膀颤得厉害,呼吸声粗重,听得医疗机器人又靠了过来转着小小的机械脑袋。
大概是听着怕此人呼吸过度,直接厥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呼吸的动静才轻了。
“喂。”
一个受伤的雇佣兵叫了闻弛一声。
闻弛抬起头,眼里布着血丝,这一眼像只受伤的野兽,看得见惯了鲜血的雇佣兵心底都是一突,差点给这个小崽子吓住了。
雇佣兵清了清嗓子,稳住:“喝水吗?”
闻弛盯着他,半晌没吭声,在雇佣兵差点以为自己点开恐怖频道前,才沙哑着说:“不用。”
说罢又要低头,雇佣兵忙叫住他:“诶等等再自闭。”
“他是你什么人?亲人,哥们儿还是小男朋友?”
闻弛低头看了看叶云然的脸,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我喜欢他。”
雇佣兵:“哦,男朋友。”
他老神在在:“看你年纪小,我正好也没事干,给你做个开导,雇佣兵和军人有些相似处,选了这个行当,对很多事就要保证平常心,我也不是咒他,但他受点小伤你就受不了,上战场怎么办,你拿这种心态怎么混?”
雇佣兵觉得自己说得很有哲理,但碰上了闻弛个反骨,他抬眼就是一句:“我不。”
闻弛:“又不是机器人,为什么对所有事都要平常心?”
“他对我说,他疼。”
雇佣兵“嘿”了一声,半嘲着拉拉嘴角:“说疼,所以呢,你以后还能把他拴裤腰上带去战场?”
闻弛拿血丝未褪的双眼直直睨着雇佣兵:“他是战士,我也是,我们会有各自的战场,战场上不能感情用事。但离开战地,他肯把疼痛告诉我,我就陪他一起疼,私人时间,不管哭还是笑都不犯法。”
任务完成,他做到了最好,现在难受一下碍着谁了?
况且叶云然是个疼了也哭不出来,开心了还不会大笑的人,闻弛就要热热烈烈跟在他身边,痛的时候替他难受,高兴的时候笑给他看。
他要把精彩纷呈的真实捧到叶云然面前,让他近距离触碰感受,拿到一点东西,去填上自己的心。
“去他妈的平常心。”闻弛哑着嗓子吐字,“我难过就是难过。”
雇佣兵噎住,完蛋,小崽子好像比他说得更有哲理?
闻弛捏着叶云然的手指,嗓子不再那么哽:“我不需要开导,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热心。”
看出来了,还吃了一嘴狗粮。
雇佣兵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说话经常不把门,方才已经算是尽量客气,但什么“拴裤腰带”上就是嘲讽,闻弛可没忘记这个,道完谢,嘴上的仗还是要算一算。
雇佣兵刚想说不用客气,闻弛就道:“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前辈您没谈过恋爱吧?”
雇佣兵:……靠。
由于刺杀行动闹得太大,塞西亚庄园的宴会不得不提前结束,但是如果还有客人愿意在庄园过夜,晚上再玩玩,叶家也会很乐意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