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了过去,邓如蕴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好。”
*
西安城。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但研春堂门口的人却越来越多,火热得几乎要将门槛踏破。
研春堂的大掌柜和二掌柜过来瞧了一眼,都对这番火热之势满意得不得了。眼下时疫越传越广,向东向南都传播开来,不只是陕西行省,各省都渐渐都有了病人,有一人就能传许多人,身强体健的能不吃药扛下来,但凡不那么健壮的,还是要吃药的。
而他们研春堂是最先研制出“宝药”的药铺,又在西安这等四通八达之地,各省逐渐都有了人上门求药。
不过宝药卖的确实贵,家底稍微浅些的人家,就用不上了。
这半月,药堂里都在商议此事,如今有了新章程,但却要有上面的人替他们拍板才行。
西安人都知道研春堂是秦王府的产业,不过研春堂在秦王府嫡枝本府占得不算多,秦王藩下各个王府,多少也都占了些,不过其中占得最多的,乃是砚山王府。
并非是砚山王府眼光独道,敢于往研春堂投钱,恰恰相反,砚山王府几乎没有往研春堂里投过什么钱,可砚山王府却养着一批药师,这些药师制的药,几乎包揽了研春堂一大半的赚钱好药。
这会大掌柜和二掌柜从自家药铺离去,联袂去了砚山王府。
他们提前就已跟王府里递了牌子,到了门后就直接被人领了进去。
砚山王爷一直身子不好闭门谢客,上了年岁更不见人,世子只管花钱,不管这些庶务,而大掌柜二掌柜此番见到的,乃是砚山王家的幺子,镇国将军朱霆广。
朱霆广已在花厅等着两人,见他们上前跟他行礼,瞧着二人笑了一声。
“看来研春堂生意越发好了?赚的盆满钵满?”
他问去,两位掌柜都道乃是王府的功劳,然后就让人把上月结出的银子,奉到了朱霆广手边。
朱霆广瞧了一眼,挑了眉。
“怎么没有我以为得多?”
照着他的以为,应该在此基础上再翻一倍。
而他先前为了巴结大太监,娶大太监的寡妇侄女为妻,往京城里可送去了大笔的钱财,谁料人还没娶到,大太监竟然一夕之间倒了。
他送去的钱全被朝廷查抄了不说,还有可能在清算中牵扯到自身。
彼时朱霆广得到消息魂都飞了,他欲联姻大太监,是想坐上砚山王的座位,可不想反而被大太监拉下去,贬称庶人。
更不要说恩华王造反之事后,朝廷对各地藩王越加严密监察。
他几乎把剩下的所有钱都送了出去,只为在清算之前,和大太监速速断绝关系。
这两拨钱一送,他连去酒楼请客吃酒的钱都快没了,就等着研春堂给他把钱送来。
研春堂先给他送了两拨,但这一次的,他冷哼了一声。
“太少了吧?”
朱霆广一挥袖打翻了茶碗,茶碗翻倒,茶水洒了一桌又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又哼一声。
“若没有我们砚山王府的药师,你研春堂能有今日盛景?不说旁的,只说彼时白六在西安严查,研春堂就要关门了,是谁想办法保了你们?”
他瞥向两人,“还有今岁时疫的宝药,这宝药是谁制出来的,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