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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每日饭菜都油水十足,只为了能在取血之前再将他养的健壮一点。

吴景焕食不下咽,母亲温声软语地安慰他,安慰完就开始憧憬往后家里变好她做官家老夫人的日子,明明那个大儿子就不是她亲生的,他做高官也和这个二娘没有多少关系。

吴景焕很快被押着到了高官府上,为了避免他逃跑,他被绑住四肢,浑身不能动弹,像待宰的猪一样剥光了衣服按进水里洗澡,因为取血要洁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次被剖心取血时一点都不痛的,这一次却痛到他几乎昏过去,好几个人用力按住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动弹也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取完血后他真的像死过了一次,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这些人只给他包扎了伤口,没有人给他喂药,因为怕影响心头血的效果。

吴景焕从那时候起就升起了怨愤,他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怨谁,怨大哥怨父亲?每个人都告诉他不该怨恨生养他的父母,不该怨恨才华出众为家族莫出路的大哥,他也不能怨大官和这些按住他的的奴才们,他只能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母亲来探望的时候,吴景焕短暂地开心了一点,他恳求母亲带自己离开,他的血肯定不起作用,再取血他就要死了,把他从这里带走,随便带到哪里去都行。

母亲只是心疼地摸着他苍白的脸摇头不说话,她没有答应,就这么流着眼泪走了。

第二次取血时,吴景焕挣扎的力道小了很多,他都发不出多少惨叫,只朦胧地看着被端走的那碗血,觉得自己的心现在肯定变成了一个大洞。

他觉得自己没有心了。

为什么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活着?他为什么没有在这个时候死掉呢?

他问按住自己的仆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些人一言不发地重新为他包扎了伤口。

还能感觉到痛,原来没有心真的还能活着。

吴景焕迷迷糊糊地躺着,一直躺到了该取最后一次血的时候。

为了用药方便,小少爷的病房和他相隔只有一个连着墙的院门,中途他似乎听到了父亲和大哥的声音。好像大官的儿子病情真的有好转,大官夸赞了大哥,承诺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大夫有些忧虑地表示再取血他可能会死,他的好父亲抢先一步表示自己儿子能救小少爷而死是件光荣的事。

吴景焕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感觉太荒谬了。他的命从始至终就只是块垫脚石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

那天正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原本他已经打算好了,取了妻后就去其他地方生活,如果母亲愿意也带她一起走,但想来她应该是不愿意的。

吴景焕死的时候正好在凌晨,最后一次取血时他觉得全身血液都流干了,包扎的绷带止不住血,他空洞洞的心口不停往外冒血,将床褥全都染红了,地面的血蜿蜒到门口变成一条河流。

他看着床顶给自己下了一个诅咒。

哪怕永世只能活到十八岁,他也要诅咒自己这一家人永远无法达成所愿,所有事情全都在即将成功前落空。

听完他的故事后,青瑶久久没有说话,视线转向他的心口。

吴景焕将身上简朴的衣服拉开一条缝露出心口位置,就见那个地方果然是空的,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整块肉一样,能从前胸看到后背。

“这,怎么会这样?”

吴景焕将衣服拉好笑了笑,“我已经没有心了,这里可不就是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