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又摇摇头道:“你还年轻,要说参与党派,也还早,这些道理慢慢懂也未尝不可。”目前来说,皇子们还没长大,至少还需要十年。而这十年间,秦放会做出什么呢?按照他目前的运气来说,杜科也很期待。“对了,你之前说,你祖父祖母都在府上,老夫虽然为兵部侍郎,但既来到将军府,在你祖父祖母面前也是晚辈,理应拜见。”如果他们没有师徒关系,便也不用拜见了。
可师徒关系如同父子关系,亲人关系,而秦奶奶也是有诰命的,所以应该见见。
秦放道:“爷爷奶奶和阿爹阿母已经在了,只是他们一辈子见到的都是村里人,见过最大的官原先是村长,来到这里之后是杨县令和杨太太,这会儿恐怕还在焦虑该怎么跟您说话。”
杜科笑笑:“老人家朴实。”
接着,秦放带着杜科去了留馨院。
如同秦放说的,秦爷爷、秦奶奶、秦父和秦母都坐在一起,四个人面面相视,原先是在商量见了杜大人之后怎么说话,说哪些话。可是商量了一会儿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所以这会儿,他们就看着彼此,干瞪着眼睛。最开始,他们还想找杨海燕商量,可知道杨海燕在厨房,要准备招待杜大人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了。
突然,外面响起了秦放的声音:“爷爷、奶奶、阿爹、阿母,老师来看你们了。”他声音不轻,就是为了让院子里的家人听见,免得突然看见老师,把他们吓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秦放这不是无的放矢的。果然,里面的秦家人听到这话之后,一阵兵荒马乱。好在等秦放和杜科进了院子之后,他们已经稳定了下来,至少表面上,他们已经冷静了。
看见秦放和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们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被唬住。杜大人即便没有摆出官威,但是向来不常笑的脸,还是有些唬人的。
秦家人见状,马上行礼:“拜见大人。”要是以前,他们肯定像老百姓跪县太爷一样,两只脚都跪下。但是他们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莲嬷嬷按个的教过他们礼仪。再者,方才秦放的出声已经给了他们心里准备的时间,所以不至于见到杜科就乱了方寸。
杜科上前一步,扶起秦奶奶,并尽量缓和声音道:“大家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说着,又退后一步,“杜某见过老太太、老爷子。”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秦爷爷和秦奶奶哪里敢受他的礼,他们记得莲嬷嬷教过的,赶忙避开了,虽然因为惊慌而不伦不类的,但老人家、老百姓的淳朴还是让杜科有很好的印象。其实,能教出秦放这样性格的秦家人,杜科未见之前,便是有好的印象的。
秦放道:“老师请上座,爷爷奶奶、阿爹阿母,老师是自家人,你们也不用拘礼。”
这一次,杜科没有拒绝,他知道若是让老人家上座,他们恐怕也不习惯。
杜科坐下之后便道:“常听秦放提起家中长辈,今日一见,众位可都是慈善之人。”
秦父是个闷葫芦,笑着没有说话。秦母平日里很是有主意,但是在大场合,她胆子也小。秦奶奶也赔笑,等着秦爷爷开口。在这种场合,秦家人有志一同的等当家人秦爷爷。
秦爷爷也笑着道:“您过奖了,阿放能有今日,多亏了您的知遇之恩,如果没有您的提拔,他哪有今日。”这些话,秦爷爷已经在心里打了半个多月的草稿了。从知道杜科要来之日起,便每天在打草稿,就怕到时候不会说话丢了孙子的脸。
杜科是个老狐狸,一看就知道秦家的当家人是秦爷爷。而且,听老人家说话清晰,思绪明朗,便也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个实诚又清醒之人。
杜科笑着摇摇头:“我倒是也没怎么提拔他,主要还是秦放自己肯学。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他而今的品行,便是老人家您在他小的时候培养的好。”杜科这人,如果他愿意说好听的话,那是能把人哄的把自己给卖了。
这不,三两句的话,就说的秦爷爷眼里嘴角都是笑。秦爷爷甚至秦家人都觉得,这位杜大人真是个好人,平易近人好相处。
秦爷爷道:“其实阿放小时候很皮的,每天上山下地的乱跑……”他开始不知不觉的说起了孙子小时候的事情。
杜科听着,他也是有儿子和女儿的人,然而……他一心在朝廷,从来没有这样参与过儿子和女儿的事情,这会儿听秦爷爷提起,才猛然发现,关于儿子和女儿小时候的事情,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的印象就是考儿子的学问,和督促他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