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情绪过后,谢鹤妙的表情最终定格成皱眉疑惑、哭笑不得。
他问谢长生:“小傻子,你二哥是腿不好,不是眼睛不好!这信纸上只有四个墨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字!”
他这问题似乎把谢长生问住了。
谢长生发呆地看着信纸上的四个墨团,沉思良久后,深沉地告诉谢鹤妙:“简练了……鲁迅先生说过:浓缩的都是精华。”
谢鹤妙:“……”
听不懂。
两只耳朵都听不懂。
谢鹤妙伸手拿回那封信,小心地装回到信封中,又揣回袖子里,对谢长生无奈叹气:“算了,二哥让让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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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吃饱喝足、耍起了酒疯,胡乱说着自己当年在战场上杀敌的事情。
谢长生听得头痛,不愿多待。
谢鹤妙看出他的烦躁,只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二哥在这就够了。小傻子,去玩吧。”
谢长生感动地再次向谢鹤妙道谢:“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二哥哥请我吃全家桶,再请我吃冰激凌,再送我两箱金子,再……”
谢鹤妙:“…………”
所以说,这不是报恩,而是报复吧?
谢长生躲过谢鹤妙打过来的手,起身溜出大殿。
他找到守在外面的阳萝,从她怀里接过岁岁,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肉排给岁岁吃。
等岁岁吃饱后,谢长生带着岁岁散了散步、消食。
他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院里。
这处小院不知是做什么的,只是有些像是安妃的住处——有几颗桃树正开了满冠的花,洒了一地的花瓣。
谢长生远远看到有一抹深红的身影朝自己走。
他从地上捡了朵花,藏在身后。
等顾绯猗过来的时候,他道:“伸手。”
顾绯猗看着谢长生,
() 缓缓把手掌在谢长生身前摊开。
他笑着问:“可是小殿下要给咱家的信?小殿下这信送了一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家。”
谢长生把那朵粉白的桃花放到顾绯猗掌心,神秘道:“这是能让你隐身的法宝,好了,现在我看不到你了,你快脱光衣服跑一圈。”
顾绯猗:“……”
他看起来有这么好骗?
他低头扫一眼那朵小花,递至唇边,又轻又快地碰了一下花瓣,又抬手别到谢长生耳边。
顾绯猗笑道:“小殿下的身子生得好看,还是小殿下来脱吧。”
谢长生:“……”
他摇摇头:“什么脱啊脱的,听起来好不文明,罚你再给我两箱金子。”
顾绯猗面上的笑容加大了些。
“好。”他道:“等回去咱家就送给小殿下。”
他微微伏身,唇凑近谢长生耳边,轻轻往他耳朵上吹了口气:“既是给小殿下下聘礼,要多少箱金子,咱家都有。”
又咬了下谢长生耳尖:“温泉已经收拾好了,劳驾小殿下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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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谢长生领到温泉池的房间里,顾绯猗有事先离开了,谢长生让所有人去门外等着,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间里。
他打量了一下。
这行宫的温泉比起现代的温泉,要小许多。
由雪白的玉石砌成的椭圆形的一个小池子,满打满算,估计最多也就能容十人。
但布置得很漂亮。
氤氲温暖的水汽中,屏风、纱账层层叠叠。
角落里有翠竹、花瓶里插着一枝粉桃花。
谢长生一件件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摆在旁边矮凳上后,模仿跳水运动员,笔直地蹦到了水里。
温泉水热度正好,恰好介于有点烫和快要能把人烫熟了之间的巧妙温度。
温热的泉水在瞬间包裹住了谢长生的全身。
谢长生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全身的疲劳都被洗刷一空。
谢长生舒服的长长长长的叹了声气。
他坐着,扭着身体趴在岸边,吃着宫人准备的放在岸边的葡萄,浑身上下都有股说不出的轻松。
正觉得泡得差不多,准备出去时,却听屏风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长生大叫:“有刺客!”
一道柔软的声音打断他:“小殿下,是咱家。”
谢长生便换了个叫法:“有顾绯猗!”
顾绯猗:“…………”
顾绯猗不辨息怒地轻笑了一声,绕过了屏风。
看清了谢长生的打扮后,顾绯猗眯了眯眼。
他问:“小殿下怎么穿着亵裤泡?”
谢长生扯了扯自己的亵裤,神乎其神道:“哦,这是我新发明的方法——既然洗澡后要穿衣服,那么我为什么不穿着衣服洗澡呢?”
顾绯猗:“……”
“是么?”
顾绯猗轻笑一声,蹲下身,伸手托住谢长生下巴。
他用了些力气,冰凉的手指扣在谢长生下巴的软肉上,让谢长生感受到了微微的痛意。
顾绯猗眯着狭长的眼睛,笑:“那咱家也试试。”
话音落下,他松开钳着谢长生下巴的手,站起身。
接着,顾绯猗竟然连外袍都没脱,直接踩着石阶,一步步走到了温泉水中。
温泉水几乎是瞬间浸湿了顾绯猗的衣袍。
那深红的蟒袍变成了黑红的颜色,映照在顾绯猗的眸底,也为顾绯猗狭长的眸带出了一丝红色。
谢长生不可置信地指责着顾绯猗的行为:“污染公共环境!你这是污染公共环境!南极的北极熊就是因为你这种行为变少的!”
顾绯猗又笑,他伸手,勾着谢长生的裤腰,把他勾到自己怀里。
拨掉谢长生披在肩膀上的棉巾,顾绯猗冰凉的手按在谢长生后背上,逼他靠近自己,又低头去吻他。
他用力咬着谢长生的湿漉漉的唇瓣,又贴着谢长生的耳朵问他:“小殿下可还记得,小殿下和咱家有多久没有这样用力亲吻过了?”
不等谢长生回答,顾绯猗已经自顾自答道:“十一天。”
他按着谢长生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更用力地去纠缠谢长生的唇瓣。
像是要把这十一天里欠下的亲吻都补回来似的。
谢长生被他揉着后腰,身体渐渐开始发软。
他无力地坐在玉石台阶上,感觉到顾绯猗在水下握住自己双腿。
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去捂自己的亵裤。
可顾绯猗没有想要脱他裤子的打算。
他只是握着谢长生的腿,一下下把谢长生往他腰上撞。
谢长生轻飘飘、晃悠悠地浸在水中。
微微发烫的温泉水包裹着他的肌肤,只有顾绯猗的手,和他身上挂着的几块玉石和牙牌是凉的。
冷热交替间,谢长生的全身都发抖起来。
他不明白。
分明亵裤还好好穿在身上。
分明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抚摸。
可谢长生竟觉得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令人战栗。
良久后,谢长生揪着顾绯猗湿漉漉的衣襟,蜷起身体,断断续续地闷哼出声。
顾绯猗紧紧盯着谢长生的脸,也闭了闭眼,舒畅地从胸腔呼出一口浊气。
他凑到仍沉浸在余韵中的谢长生脸前,给了他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吻。
又抚摸着谢长生因急促呼吸而用力起伏的后背,将唇凑到他耳边。
“咱家知道……”
顾绯猗道:“小殿下穿着裤子,大抵是为了防着咱家。”
他笑起来:“可小殿下却不知道,穿着衣服有穿着衣服的快活法。”
顾绯猗把一缕湿掉的头发从谢长生脸上拨开,只觉得这十几天烧在心间的那股无名火总算消散了些。
他又从胸腔中叹了一口气出来,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谢长生的脸,哑声问谢长生:“小殿下,怎么样?可快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