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高跟鞋,脚就会疼。
体重轻到无法支撑身体的时候,月经就会停止。
不管心里是满足还是难过,身体都会一五一十地向她反馈,它是不是喜欢。
现在,它告诉她,它不想怀孕。
身体不想。
心里也不想。
梁姿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很久以来,那些问题一直存在于她的脑子里,但是一直模模糊糊,七零八落,在合眼的一瞬间,它们瞬间成了形,冲到她眼前来:
如果怀孕了,她要怎么办?
是吃药还是做手术?
是在法国做还是回国做?
做完之后,她要怎么办?
在这个寂静封闭的小房间里,梁姿没有想过任何人,她没有想过妈妈和爸爸,没有想过姥姥,没有想过清泽。
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因为最后上手术台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又翻了个身。
但愿是她这些日子写论文写得太凶,才会让经期推迟。
但愿月经明早就会来。
黑屏的手机里,清泽在晚上十一点给她连发了三条消息:
【一个人下班回家真无聊】
【明天晚上我去你那住好不好?】
【晚饭想吃什么?】
她把手机静了音,一条也没回。
早上七点五十,一夜未眠的梁姿站在门口,眼看着上班的药剂师把大门打开,跟着走进了药店。
她买好验孕棒,问了使用方法,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
街角的面包店飘出浓郁的黄油香气,梁姿往常会被诱得食指大动,今天却屏住呼吸小跑了几步,一心想避开这股甜腻腻的气味。
她迎着冷风跑出了十几米,步伐放缓的一霎那,腹部滑过一道熟悉的热流。
像一份从天而降的礼物。
梁姿仿佛被一口气吊着,脚步片刻没停,匆匆向家里走去。
一场审判正在卫生间里等着她,一如十年前高考出分的那一天,她从海边赶回家,忐忑不安地查询自己的成绩。
不同的是,她一辈子只会有一个高考成绩。
而月经推迟这件事,她也许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
咔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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