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点点头。
一试一个准。
但她没想到的是,郭晨宇由此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分析起了法国文学,顺便捎了几句二十世纪的法国哲学,从海德格尔谈到福柯,对后结构主义进行了一番批判。
不像是在告诉她,他和她有很多共同兴趣。
更像是在告诉她,我懂的比你更多。
二十分钟过去了,郭晨宇终于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问道:“你觉得呢?”
梁姿慢悠悠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当郭晨宇以为梁姿要针对他的见地发表感言的时候,她开口道:“你为什么不留在北京工作?”
“啊?”郭晨宇没想到梁姿问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他缓了几秒,回答道:“其实北京几家比较大的律所我都拿到offer了,但是北京的房价真的太高了,男生嘛,还是要养家糊口的。哦,我家在市北有一套房,是新房。另一套在市南,面积小一点,但是学区很好。”
男生一笑,“当然了,你要是回这边当大学老师的话——”
“我不回青岛。”梁姿说。
郭晨宇愣了一下,“但是你妈说你回。”
“哦,那就让她说吧。”
梁姿讲完这句,对面的郭晨宇一下没了兴趣,他是抱着目的来的,目的达不到,当然立刻抽身,不浪费一分一秒。
散场之时,郭晨宇不忘说着场面话:“认识你很开心,那以后再联系,如果你有什么法律上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
梁姿笑道:“好的,我学的东西没什么用,就不帮你忙了,拜拜。”
转身走了。
整整一个小时,她干点什么不好呢。
梁姿不想回家,又进了另一间咖啡馆。她点了块巧克力蛋糕,拿出了手机。
她和清泽又半个月没联系过了。
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总是希望清泽先联系她,这样不好。
因为她明明也想跟他说话。
尤其是经过了这难捱的一个小时。
想了三分钟之后,她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忙吗?可以打个电话吗?】
发完,梁姿心跳飞快。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正事要说的情况下,给清泽发消息。
她机械地用叉子挖下一小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巧克力蛋糕像是一块寡淡的海绵,一丁点儿味道都尝不出来。
——
昨天晚上,清泽请朋友在日内瓦湖边的屋顶酒吧喝酒聊天,聊到了凌晨两点。
清泽读书这些年结识的好友不少,但都散落在世界各地,不常相聚。这次几个朋友来瑞士度假,正好见一面。
酒吧露台上可以望到湖上的大喷泉,直愣愣的水柱在灯光下变换着颜色,刚才是蓝,现在是橙。
郑述拿起酒杯,对清泽说道:“loch,还是最想感谢你,没有你的慷慨帮助,就没有今天的el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