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苦笑:“我还未同曲家断绝关系之前,怎么也算是个养子,表面上的身份还是有的。”
此时,又有几个修士走了进来。
这几个修士手中便拿着请柬,显然是曲家的宾客。
客栈内的伙计此刻都在忙活,那几个修士便等在门前交谈起来。
“好热闹,曲家这是请了多少人?好大的手笔。”
“合籍宴上估计更是热闹非凡。”
“毕竟是曲公子的合籍宴嘛,曲家本宗这一代就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还是个不世出的阵道天才,能不重视吗?”
“……”
裴千神色愈发复杂。
他沉默不语,比寻常安静了许多。
安无雪双手藏于衣袖之下,不着痕迹地布了个隔音结界,这才说:“他们口中的这位曲家不世出的阵道天才,是否就是姜道友之前说的——创造这观叶大阵的曲家人?”
姜轻叹了口气:“是,所以我刚被困在阵中之时也很惊讶。但……”
裴千接口道:“曲家多少和我有关,姜先生不便在我面前言语,不如还是我来说吧。”
他顿了顿,转而看向谢折风,“谢道友,我可否言明一切?”
他知晓谢折风是出寒仙尊,自然已经完全明白,谢折风是知晓其中因果才将他带来北冥,该不该说,肯定是仙尊说了算。
可仙尊目光落在安无雪身上,惯于冰冷的目光顷刻间柔缓不知多少。
谢折风只说:“宿雪想听之事,不必问我,我本也是听他的。”
安无雪登时道:“谢道友是落月峰入北冥的主力,我和裴千都不过是你带进来的,一切自然由你定夺,我不敢越俎代庖。”
他说得极快,一字一句,都是近乎本能般要和谢折风还有落月峰撇开关系。
谢折风不禁又想起上一间幻境里的师兄。
千年以前师兄眼底倒映他的身影,望着他的目光充斥着温柔与忧心,满腔情意,还怀揣着对将来的期待。
可如今的师兄像是什么都不想要,又什么都怕了。
当年……若是他有那么一次,能成功回头抓着师兄的手呢?
他顿时又心如刀绞,对着安无雪应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可能,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姜轻还不知这两人身份,擒着笑在一旁等着。
裴千却是一清二楚的。
他心中叫苦不迭,谁知道就这么一句问询这两人都能这样?他哪里还敢说话?
好在伙计带着上房钥匙符箓来拯救了他。
裴千对曲家附近的这些地方实在是熟门熟路,用不着伙计带,拿着东西便说:“跟我来吧,虽然说有隔音结界在,但大堂毕竟人多口杂,我们一不小心触碰杀机毁了此间死门幻境就不好了。”
他说着,引着众人上楼,选了其中一间客房,在其中布下好几层结界,这才指着窗外不远处那连绵的别院说:“这就是曲家——我自小便是在此处长大的。”
安无雪顺着高楼明窗往外望去,瞧见不远处一片连绵的亭台楼阁,镇守的灵兽盘旋于四方,防护结界足足有好几层,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