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枝放下水杯,睫毛扑簌着眨了眨,回答他:“住院的时候,他说很怕就这样失去我,所以和我表白了。”
他一说谢执蓝就想起来了,应淮抢了他的探视时间,第二天,谢祈枝神色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困倦到快要睡了,却强撑着和他说话,就是为了给他打预防针。
谢执蓝握紧杯子,一口气上不来,堵得他心口生疼。
“哥哥。”谢祈枝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应淮哥哥也很好呀,就算有他在,也不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不想麻烦你的时候,他也可以替你陪——”
“我什么时候觉得你麻烦我了?”谢执蓝打断问。
谢祈枝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抿紧唇角,再度闭嘴。
谢执蓝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眸光微垂,落在他丰盈一些的脸颊上,又问,“你说你知道我是为你好,那你说说,我怎么为你好了?”
谢祈枝头一回应对这种家长审问的情况,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答案,小声猜测:“哥哥担心我被应淮欺负吗?不会的,他对我一直很好呀,在乎我比在乎他自己都更多。”
“那你呢?”谢执蓝对他维护应淮的话全无反应,“你在乎他更多还是在乎你自己更多?”
“我……”谢祈枝不敢当着哥哥的面说在乎应淮更多,违心道:“在乎我自己吧。”
“他更在乎你,你也更在乎你,你不担心他一时对你好,热情过去,觉得不平衡了,让你以后失望吗?”谢执蓝看着谢祈枝懵懵懂懂的蓝眼睛,又问,“你说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那我问你,你在这段感情里,是不是一点苦都没吃过,一点委屈都没受过?你能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是吗?”
“祺祺,”谢执蓝叫他一声,等他抬眼看过来,慢慢地说,“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你好是什么样子。”
他将水杯放回茶几上,起身拎起外套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你活着有多辛苦,所以哥哥希望祺祺今后一点苦都不要吃,一点委屈都不要受。你去问应淮能不能做到,能就过年来一趟,不能就滚蛋,我当没认识过他,你们也别来往了。”
他转身就回了房间,谢祈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内,心有余悸地躺在沙发上,抓起手机把哥哥的原话转述给应淮。
应淮没回复,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笑起来问:“吓死你了吧?”
“你还笑。”谢祈枝没好气地说,“我哥哥可生气了,你做好上门就被他捶一顿的准备吧。”
“你呢?”应淮却问,“你是站在旁边看着还是拦住你哥?”
“看他下手重不重吧。”谢祈枝说,“重的话我就帮你拦着点,不重的话我就站在旁边给哥哥递毛巾,让我哥哥趁早消气。”
应淮轻轻“哎”了一声,说:“小没良心。”
谢祈枝心想,没办法呀,毕竟我哥哥养了我十几年呢,总不能让他觉得弟弟白养了吧。嘴上却说:“我至少还帮你说话了呢,都是我在和哥哥沟通,你就躲在你外公家里看书练字,过得多悠闲。”
谢祈枝又听到了应淮晃悠悠的笑声,夹杂在呼啸的风里,全然没有自己那样如临大敌的意思,哄着他说:“是啊,辛苦祺祺了,祺祺立大功。”
他听得有些来火了,生怕应淮在哥哥面前也这么不着调,让他夹在中间两面为难,恼怒地问:“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应淮好像走进室内了,风声小了一些,声音也沉静下来,他没和谢祈枝说谢执蓝今天这么晚回就是因为自己提前和他聊过了,只说:“祺祺,我和你哥哥认识十几年了,彼此知根知底,他虽然会生我的气,但就像你来松城上学他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一样,他对我的信任也比对一般人更多,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哥。”谢祈枝凉凉地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