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杭嘉白也走了。
林舒月回到房间,属于何婉晴的那张床上,她行李箱里的东西已经被冯琴琴都倒出来了。
衣服以及她带来的诗集散了一床。
冯琴琴说:“她的重要证件都被她的带走了,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几件衣服。”
冯琴琴坐在床上,两眼通红。
她之前对何婉晴存有希望,现在看到了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她才知道她有多傻。
她虽然对待友情这方面,有点糊涂,拎不清,但她不是傻子,何婉晴这是想逃离家里了,但她又怕她逃不掉,所以,她把她留下来,当做替罪羊,替她承担她父母的全部怒火。
再把人往坏了想想,要是今天没有凑巧发下刘崇森的事情,她的计划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已经得逞了。她远走高飞了,失去了女儿的何玄度跟龚素芬会怎么样呢?
以他们的性格,加上何婉晴编造的那些瞎话,她这一辈子,或许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冯琴琴不敢想。
林舒月拍拍冯琴琴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朋友,好好看清楚。”
“嗯。”冯琴琴说:“睡吧舒月,大晚上的,连累你了。”
“没事。”
林舒月拿着浴巾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冯琴琴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是背对着林舒月躺着的,林舒月也不知道她睡没睡。
她躺在床上,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林舒月拉出冯琴琴的生平来看。
冯琴琴出生在冀省的一个小镇上,父母开了个小卖部,因为赶上了计划生育,所以只有她一个孩子。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的来疼,加上小镇上坏人不多,这就把冯琴琴养成了一个有些天真有些善良有些心软的小姑娘。
因为她的性子好,她的朋友一直都不少,到了大学也是如
此,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大二,她认识何婉晴以后。
跟何婉晴当朋友以后,她的时间几乎都被何婉晴占去了。跟何婉晴在一起久了,她好像就特别会照顾人一样,像是打饭打水这种小事情,她一直都是顺手就做的。
有时候,她就像是何婉晴的丫鬟,何婉晴享受着冯琴琴的照顾,每次嘴都特别甜,哄得冯琴琴心甘情愿。这种照顾从大学时期就照顾到了出社会。
一直持续到何婉晴失踪。
何婉晴是在“十佳青年记者”评选大会来临的时间失踪的。那个时候,冯琴琴身边没有为她出谋划策的朋友,她报了警,警察无法给予立案,她只能打电话给何婉晴的父母。
何婉晴的父母也是当天夜里到的,他们像这次一样,先把冯琴琴打了一顿,之后才去警察局处理何婉晴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追回时期,他们只知道何婉晴在坐车去了蒙省之后,就完全消失,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女儿的何玄度夫妻像是疯了一样,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直接把何婉晴的离家出走怪到了冯琴琴的身上。
无论冯琴琴从哪个方面解释,他们都有借口把冯琴琴堵回去。其中最让人恶心的就是龚素芬,她直接就是胡搅蛮缠。
说得最多的,就是她跟何婉晴做朋友,何婉晴要离家出走,肯定是跟她通过气的,何婉晴走了,她冯琴琴就该为他们负责。
拿着这个话,龚素芬何玄度光明正大的插手冯琴琴的一切事物,冯琴琴辞职躲到了外地,他们就持续骚扰冯琴琴的父母。冯琴琴的父母无论躲到哪里,他们都能跟着去。
那个时候,希望破灭的何玄度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到了最后,冯琴琴的生活被弄得一团糟,她谈了好几个对象都被何玄度跟龚素芬搞砸了,她到了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
何玄度跟龚素芬早在她三十岁那年,就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她家,整天吃她的喝她的,心气不顺的时候,就到她工作的地方去搅局,她的工作不知道被搅了多少份。到最后,她连个正常的工作都找不着了,只能干点零工来维持生活。
她四十五岁那年,母亲患癌症,她却连给她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她母亲临走前,还在担心她。她的父亲在她母亲走后没两年也走了。她的父亲走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十分放心不下她。
就在她给她父亲办完葬礼没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了何婉晴,那时候的何婉晴,摆脱了父母的控制,活得十分恣意,她已经在蒙省那边结了婚,嫁给的是一个牧民,家中有几千亩的草原,几百匹马,几白头牦牛。
她也靠着个化名,成了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她见到已经疲惫不堪的冯琴琴十分惊讶,十分惋惜。她声泪俱下地给冯琴琴解释当年的不得已,跟这些年来不敢联系的忐忑、害怕。
哭着求冯琴琴的原谅。几十年的草原生活,见惯了大草原的辽阔,何婉晴也终于放下了年少时对父母的芥蒂。她跟父母达成了和解
(),还要把父母接过去赡养。
折腾了冯琴琴半辈子的何玄度龚素芬欢欢喜喜地拍着屁股要跟着走。
只有冯琴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没了工作,没了生活,没了父母,从头到尾,被毁的只有她一个人的人生。
在何婉晴的要离去的那晚上,她请冯琴琴吃饭,冯琴琴去了,她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买了一包除草净。那是已经改头换面的百草枯。
何婉晴的丈夫有钱,自己也有不少钱,但是在宴请冯琴琴的时候,却还是舍不得花那个钱,她找到餐馆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苍蝇馆子。龚素芬跟何玄度马上就要去有钱的女婿家了,对冯琴琴这个人十分看不上。
请她吃饭,却不过来,一家三口直接去隔壁的商场购物了,等到饭馆的人给她打电话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带着爸爸妈妈过来。那时候的冯琴琴早就趁着这个时间差,在汤里,酒里茶里放了除草净。
吃饭时,何婉晴一家三口虽然觉得饭菜的味道不对,也没有多想,小馆子嘛,手艺不好很正常了。冯琴琴也跟着吃。
何婉晴给她敬酒,她也喝,一直到最后,何玄度、龚素芬分别抽搐着吐着白沫倒地。
何婉晴终于反应过来,也因为腹痛,抽着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了冯琴琴对她的报复。
冯琴琴也疼得不行,她给110打了自首电话,在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她给一个记者打了电话,记者听到这种消息,立马就扛着摄像机来了。
冯琴琴当着摄像机的面,说了自己的故事。然后在被送到医院时,坚决不治疗。
何婉晴是很惜命的,她用尽了自己的所有钱财来给自己治病,却因为百草枯的药性太过霸道,而不治身亡。她的父母跟着她前后脚一起走的。
那个时候,冯琴琴已经九泉之下,等他们很久了。
林舒月看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耳边传来一阵抽泣声,冯琴琴在哭,林舒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消化完这个情绪。
她想起系统对冯琴琴一生的评价,确实是大冤种,但那个冤,是冤枉的冤。
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她不过是在学校时,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交了一个不好的朋友,就因为这个,要付出一生的代价,那太重了。
还有何婉晴,她是怎么理直气壮的在逃跑了那么多年后,又大彻大悟的回来跟父母和解。
甚至在知道冯琴琴一家的生活都被自己的父母毁了以后,她是怎么脸大到然别人以为,她轻飘飘地道几句歉,流几滴眼泪,就能够得到冯琴琴的原谅的啊?
她甚至连道歉都不走心,连定好的吃饭时间都不提前来,要让冯琴琴等她,她的好傲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家被冯琴琴下药,林舒月一点也不惋惜,也不会谴责冯琴琴太狠,她只觉得大快人心。让他们一家只逮着老老实人欺负!!!
也许是因为太累,林舒月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忘了,她只知道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她跟冯琴琴一起往公安局赶。
何婉晴被送回来了。
见到何婉晴的第一眼,她顶着一个巴掌印,全身裹在军大衣里,见到冯琴琴的第一眼,她泪眼婆娑:“琴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我父母了,你也知道他们多么专横,我没有办法了,我太想逃离他们了。”
冯琴琴定定地看着何婉晴,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何婉晴的脸上:“何婉晴,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二十多年,我这辈子做得最让我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跟你做朋友。”
“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跟你说,我们之间的友情完了,以后在路上再见面,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冯琴琴说完,拉着林舒月的胳膊就走了。
林舒月回头,看到何婉晴,她蹲在地上,痛苦出声。
林舒月却觉得她的眼泪,就跟鳄鱼的眼泪一样,虚伪得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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