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月绕到小洋楼的前面,这是一个围了铁栅栏的四十多平米的院子,里面光秃秃的,还有点乱糟糟的,院子正对着远处的湖光山色,风景美丽得不行。
她假装对着对面的湖光拍摄,善恶雷达打开,耿立新跟张光芬就在客厅里面。
但距离太远,林舒月无法靠近,但她凝神去听,却能听到里面的些许动静。
她听到了张光芬的尖叫声。林舒月赶忙给杭嘉白发信息。
她则在屋子的四周转,终于在房子的左侧边,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张光芬被绑在了客厅里,耿立群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烟,手边放着一把刀。
张光芬此刻也笑不出来了,她目光含泪,嘴被胶带封着,她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林舒月靠在窗户边,凝神听这里面的声音。
“张光芬,你真是害得我好苦啊,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讲的?左城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耿立群的声音不小:“你现在告诉我,左城真的是我的种吗?”
嘴巴被封着的张光芬无法回答。
耿立群站起来:“当初你说,我穷,没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好日子,左木生他是城里人,有城里户口,父母还是工人,要嫁给他。我不同意,你就说你怀孕了,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要让我们的孩子当城里崽。”
“我贪心,信了你的鬼话。”
“我本来以为,你嫁给了左木生,我跟你的事情就翻篇了,往后
你嫁人,我娶媳妇,各不相干。可你的爸妈啊,真的不是个东西。他们居然不让我娶媳妇。”
“问就是他们养了我长大,这些年来供我喝供我穿,为的就是给你当童养夫,就算你不要我了,重新另外嫁了,我也是你的人。坚决不许我重新找,每次我跟哪个女人走得近点,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搞破坏。”
“你呢,就会从城里带着左城回来,陪我今天。在我打消结婚的念头以后再带着孩子回去,周而复始,我都已经懒得计较了。”
“但你爸妈啊,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都已经这样了,都已经不结婚了,就待在你们老张家给他们两个养老了,还不满足。你爸爸只要一喝点酒,就骂我辱我,还拿刀砍我。”
“你妈妈呢,在家里对我看不上眼得很,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拿我父母死了的事情来挖苦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就在十年前的那天晚上,给他们下了点药,又给他们喝了不少酒,等他们快醒来的时候,丢到门口的湖水里,淹死了。”
耿立群的话,让张光芬一直呜呜呜的声音停止了,她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耿立群。
耿立群看她那样,忽然笑了。
“张光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多年来,都傻得被你玩在手心里啊?”
“我告诉你,张光芬,要不是有左城在,你什么东西都不是!你以为你是天仙吗?可以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张光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啊。小时候我到你家来,你才五岁,刚刚一见面,就把我推倒了。后面你仇视我,总是在你爸妈面前告我黑状,为了这个,我是三天挨一顿小打,五天挨一顿毒打。身上的伤啊,那是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你十六岁了,想谈恋爱了,然后你发现别的男人都不如我好看,不如我听你的话,所以你就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你可能都不知道吧,当你说,你要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在你脱光了爬上我的床的时候,我多想把你一脚踹下去。但送上门来的女人嘛,不玩白不玩。张光芬,你不是爱极了我的粗鲁,我的狂野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不在意你。你疼不疼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爽不爽就够了。”
“你以为你当初要嫁给左木生,我挽留你是因为我爱你吗?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想的不过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这些年我不没结婚,为的也是左城,我兢兢业业这么干,为的也是左城。他上大学,我每个月给他两千多块钱,让他在学校里不愁吃不愁喝,过得跟那些大老板的儿子一样。”
“娶媳妇我拿钱办酒席,你说胡家彩礼要得多,我就出了一大部分。他买房子我拿钱,他要进事业单位需要打通关系,我也拿钱。”
“他跟他媳妇儿多年生不出来孩子,我比谁都着急,我每个月给他们打钱让他们去看病。”
“本来他要真是我儿子,那也无所谓了,毕竟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所创下的家业,等我老了
,死了,都是他们的。”()
“但他不是我的儿子啊,张光芬,他不是啊。要不是那天,我去献血,看到我的血型是A型,我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左城不是我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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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立群说到这里笑得更加厉害了,他身体一直都好,这辈子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连医院都没有去过几l回,有个什么病痛都是在小诊所里解决的。但对左城的身体,他是很放在心上的。
左城是城里人,在城里的小学上学,小学那年,学校组织体检,查血型,那时候这种体检还是一天特别新鲜的事情,左城在周末回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血型告诉他们了。
耿立群把左城的血型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是A型,耿立群记得清清楚楚。
上周,耿立群去给城里的饭店送鸭子,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献血车,就鬼使神差的上去献了血,结果护士一验,他是B型血。这让耿立群如遭雷击。
他当时缠着输血的护士问了很多,尤其是B型血的男人跟O型血的女人,能不能生出来A型血的孩子。
护士说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BO结合,都生不出来A血型的孩子。
耿立群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听说现在有个什么亲子鉴定机构,他去了左城家,故意打碎了一个杯子,左城清理的时候划伤了手,在用纸巾擦干血后,那张丢进垃圾桶的纸张被他捡了起来。
他拿着纸巾去机构验了血,今天早上拿到的结果,报告上显示,他耿立群跟左城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耿立群越想越憋屈,他这辈子,在张家当牛做马就算了,张光芬想谈恋爱了,他就得像个女表子一样跟她谈,跟她睡。她不想玩谈恋爱的游戏了,就一脚把他踹开。
怀了别人的野种,却骗他养了三十多年!
一怒之下,耿立群在路边的服装店买了两件相同的不是他这个年纪穿的黑色连帽衣跟相同的裤子,鞋子,又在隔壁的五金店买了一把最贵的砍骨刀,朝着左城家就去了。
左城两口子正准备去上班,见他来,虽然诧异他为什么会穿这么一件衣服,但还是放下包包,跟他坐在沙发上聊起来。
他趁着胡欣欣去给他倒水的时候,拿出砍骨刀,一刀砍在左城的脖子上,在左城倒地的同时,他站起来,给转身离开的胡欣欣来了一刀。之后,他把左城跟胡欣欣摆了个看着门口的姿势。
之后他换上另外一套没有沾血的衣服裤子鞋子,从左城家离开。
他知道自己在左城家做的案迟早会被警察知道,所以他没有走远,他就在小区对面的巷子里等着,他看着警察来了又走,看着张光芬跟左木生相携离开。
他将车子开走,在市场门口停着,给张光芬打电话。
张光芬是笑着来的。耿立群觉得讽刺得很。
左城不是他的耿立群的儿子,但却是张光芬的孩子吧?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吧?她怎么能够做到早上儿子刚死,下午就一点悲伤也看不见的,来赴他这个奸夫的约呢?
() “张光芬啊张光芬,你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心。就像是小时候,在我的碗里丢虫子,在我洗衣服的时候把我推到湖里,抓蛇放在我床上的时候一样。”
耿立群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把张光芬叫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那些警察再无能,也该找来了。他让张光芬死之前当了一个明白鬼,已经是他仅有的善良了。
他提着砍骨刀朝着张光芬走过去,有警笛声传来,十分刺耳,但耿立群充耳不闻。
耿立群在杀了张光芬的父母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这些警察之所以会在抓捕人的时候鸣笛,是为了震慑罪犯。
耿立群不怕震慑,杀了左城跟胡欣欣,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
他高高的举起手里的砍骨刀,就在他要落下的时候,一块板砖穿过墙边的窗户,落在他的手腕上。
疼痛让他的手失去了力气,刀砸下来,刀背砸在张光芬往后退的脚背上,疼痛让她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杭嘉白他们也到了,他们举着木仓,踢开了耿立群家院子的门,一脚踢开了屋里的大门。
面对警察们的枪管,耿立群看都没有看一眼,他弯腰又捡起了刀,要再次朝张光芬挥去。
杭嘉白开抢,击穿了他的手腕。
另外几名警察迅速上前,将耿立群制服。
叶雪玉过去,将张光芬嘴上的胶布撕掉,给她的手也解了绑。
死里逃生,张光芬此刻脸色惨白,目光呆滞,耿立群被警察拷上手铐,押着往外面的警车走。
张光芬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群哥,我是真的爱你的。”
她的语气急切,仿佛表衷心一般的大声。
耿立群的手包扎上了绷带,他看着他鲜红的血透过层层纱布渗出,疼得扭曲惨白,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
他停下脚步,警察们也想听听这个养兄妹的爱情瓜。
他侧头,看着已经老去的张光芬。五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皱纹都多少条了,因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来,身材也发福了,圆滚滚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满嘴都是爱情,这让耿立群感觉到恶心。
耿立群说:“你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心,自私自利,任性妄为。你没听到吗?我刚刚说了,你爸妈死了,死在我的手上,你的儿子儿媳妇也死了,我杀的。”
“刚刚你也差点被我杀了,你还爱我?你爱我什么?你爸妈要是知道他们为之算计了一辈子、疼了爱了一辈子的女儿,在知道他们的死因以后却没有一点怨恨,恐怕会恨得从地上爬起来找你吧?”
耿立群说完被警察们带了出去,林舒月站在院子外面,手里拿着相机,正在拍摄警察将耿立群押送出来的那一幕。
门外的院子里,站着左木生,两个男人对视,均面无表情。
就在耿立群上警车时,左木生道:“左城,也不是我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