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宗元武穿好外袍,踩蹬上马。
......
另一旁,羽春宫内,宗洛正看着宫人一列一列将东西抬进宫内,同他进行最后一道确认。
他在这里住了几天,觉得什么都还不错,没有什么需要多加置办的。奈何内务那边实在太过热情,一直在仔细问询宫人,将本就顶级和稍显陈旧的装饰陈列再度换了一遍。热情到几乎不像是暂住,而像这座宫殿真的迎来它新的主人一样。
元嘉也特地过来说陛下嘱咐过,让他不要将这么快服用仙丹,否则又会受补过度。
对此,宗洛只是苦笑。
他手上现在有一枚半的仙丹,交给别人放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都不知道往哪里藏。万一被发现了吧,他爹估计又得把他找过去,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赐下来的药。
很多时候宗洛甚至怀疑,重生后这些人是不是也跟着一个接一个被魂穿了,怎么就一个死遁的差距,就可以造成如此截然不同的走向。
“三殿下,五殿下在宫外求见。”
又是老五。
上回生辰的时候,宗元武就一直跟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宗洛停顿片刻:“请他进来吧。”
片刻后,来人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看见他后,宗元武的表情又染上了些古怪。
&nbsp ;“三皇兄。”
他面上闪过犹豫和挣扎,最后还是低声道:“皇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宗洛微微颔首。
守在周围的宫人福了福身,依次从会客室退了出去,顺带将门窗也关上。
原先宗洛还以为宗元武是来问他为什么住进羽春宫,或者是问他有没有夺储意向之类直白的问题。毕竟这家伙有时候就是缺根筋,什么问题都敢往嘴外蹦。
可他没想到的是,宗元武同他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三皇兄,约莫大半个月前,我做了一个......”
宗元武刚想说他做了一个梦,但是饶是以他的情商,也觉得这个开场似乎有些儿戏。
一个梦根本算不得什么,这般如临大敌说出来更是惹人发笑。
于是话到嘴边,他又换了一种说辞:“三皇兄,最近一定要警惕老四和老六,特别是老四,还有跟在老四身后的那个谋士和卫国质子叶凌寒,他们效忠的其实都是北宁王,北宁王想要你死。”
宗洛心里一跳,问他:“老五,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宗元武吓了一跳:“三、三哥,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才回过神来,神情懊恼。
刚刚那个反应,和当场承认无异。
既然都被认出来了,宗元武便索性自暴自弃:“总之,我口说无凭。三皇兄信不信都可以。”
做梦这么荒诞的事情,一他没有证据,二也不好明说。
只是那个梦境带给他的惊恐感太过充足,真实到现在想起来都满背冷汗的地步。
出乎意料的,宗洛静静地看着他:“我信。”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冒昧一问......你究竟梦见了什么?”
......
梦里同样是一个严寒冬季。
依旧还是那个熟悉的议事厅。只不过这一回,议事厅内门客谋士们纷纷跪在地上,安静到像是能听见外面飘落的雪花。
“五殿下,距离三皇子被派往边疆,也已经两年有余。如今在陛下急病的当口归来,那这两年间我等好不容易打压六皇子一派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啊!”
“好啊,那就先不说眼下。”
宗元武还在发怒:“你们昨日分明收到密信,却不同本皇子禀告,而是擅自出兵截杀,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是本皇子的皇兄!正儿八经的手足兄弟!”
就在他大发雷霆的时候,下人搀扶着一位年迈佝偻的身影前来。
“是本侯下的命令。五殿下若是心中有气,就冲着本侯来吧。”
宗元武僵住了。
这是定北侯府的老将军,也是他的外公。
老将军语重心长:“阿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连这一关都迈不过去,又如何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原来,这道命令竟是由老将军直接下达。
宗元武闭上眼睛:“同老四老六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夺储可以,但我真心视三皇兄为兄长,此等下作的事情,元武绝不会做!”
老将军浑浊的眼睛看向他,就像在看一位无理取闹,不谙世事的孩童。
“送五殿下回去休息吧。传令下去,宣两位皇子门客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