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们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如,倒是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这份差事落在你家头上,这私底下的脏事怕是少不了。”
薛宝钗想都想一口应下了,怕什么呢?这些经历过的那些明枪暗箭阴谋阳谋还少了不?馅饼都送到嘴边了有拒绝的道理。
瞟了眼周围见两个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娘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愈深谙人情世故了啊。
林诗语不由微微一叹,思忖道:“宝玉亲手做出的胭脂我也是知晓的,比外头卖的那些还要好一些,你可曾想过索『性』自个开个坊?”
无论在哪都少不得有个三六九等之分,宫这样等级森严的地尤其更甚,高位的娘娘或是一些格外受宠的嫔妃一应吃穿用度自然也都是顶好的,但其实这都是少数,真正大头的还是普通嫔妃,贾宝玉调制的胭脂水粉质量也足够了。
“如一其中利润更大不说,打着宫娘娘所用之物的名号也必定生意兴隆大受追捧,届时怕是该躺着数钱了。”所以说为皇商的名额如抢手呢?这头带的利润根本是不可估量的。
薛宝钗的眼睛都亮了,不过却并未急着说话,是静静等着她将话说完。
“这件事我不要你我分银钱也不要你做其他什么,只一点——坊头都聘请女子,无论日后你开多少个坊,生意又做到了大清的任一个角落去,通通都只聘请女子,轻姑娘也好已婚『妇』人也好,只要女子。”
薛宝钗愣住了。
这段时日细想下,关于女子地位低下这个问题林诗语大致总结出三个症结所在。
其一便是教育,上千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女子的教育问题的确都是被轻视甚至直接忽视掉的,甚至还有人认为『妇』人识字多诲『淫』,其可笑其荒谬?纵然女子不能科举当官,可读使人明理却也是千古真理。
但事实如呢?事实是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名门贵女很多也不过只读一些《女四》罢了,真正读过正经本的女子少之又少,以至于女子满脑子被灌输的都是什么“三四德”“夫为妻纲”这些所谓的礼教纲常。
这算是哪门子的教育呢?不过是纯粹的奴『性』化教育罢了,所谓的古训所谓的教条更是明晃晃的精神枷锁,由到外极尽可能地将女子牢牢束缚起,狠狠压制住。
其二便是权利,女子被剥夺了参政的权利,自然然只能屈于掌权的男人,更加深了那层束缚压制,男尊女卑之势再不可撼动。
其三则是经济,无论是出高门的贵女也好,还是贫苦出的女子也罢,大多打出生那日起被圈在那一亩三分地之内活动,莫说什么谋生的本事,便是连独自出门的勇气怕是都了。
纵然有那迫不得已出门谋生的女子,也大多经历过无数指指点点唾弃鄙夷,况且说句实在话,女子天生在体力方面远不如男子,又兼大字不识两个,有心想要找点活干都不容易,顶多也不过是打打络子绣绣花,挣个三瓜俩枣补贴家用罢了。
一辈子所吃所用乃至一针一线都自于家的男人,这也更进一步拉开了男女之间的差距,使得女子不得不服、不得不卑微。
如这般精神到权利到经济全方面的束缚压制之下,男女地位如悬殊仿佛也并不那么难以理解了,一个人若是只能如同菟丝花一般依附于另一个人才得以生存,那卑微到尘埃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三点之中权利是她束手无策的,但另外两点却还能想想法子,这也是今日找上薛宝钗的缘由所在。
以一介女接管家业闯『荡』至今,薛宝钗的悟想必比任一个人都要更直观更透彻,若要说到理解,她相信薛宝钗比任一个人都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更难得的是,薛宝钗也有这份能力帮她。
果然,沉思了许久之后薛宝钗忽幽幽长叹一声,“这是一项大工程啊,少说有个几十几乎都别想看到那副场景。”
上千的传统观念如是那般轻易能改变的呢?世人看不起女子出抛头『露』面,更看不起女子的本事能力,这是现实。
“这世上终究还是贫苦百姓居多,为了生计有人会在意那么多,只要有人愿意用,自然不愁人,是多是少都不打紧,只要能够功踏出这一步……仅凭咱们的力量或许十分微弱,但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够功踏出这一步,后续咱们一点一滴慢慢不着急。”
万事开头难,但这个头若是开得好了,后续也要顺利得多。
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百姓根本顾及不上那么多,一旦看见有女子能够出门谋个生计,自然然会有更多的人试探着踏出那一步,至于说有有人愿意聘用女子?
还是那句话,慢慢罢,还能指望一口吃个胖子不?
算是眼下叫女子都有可念有银钱可赚,想要看到女子的地位拔高也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极有可能直到她这辈子闭眼都看不见很大的改变,有些东西是需要慢慢累积慢慢渗透的。
松开枷锁看似容易,实则递一把钥匙过去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如今倒是庆幸自己居高位了,想要做点什么好歹还有些能力,虽然这条路注定是万分艰难且漫长,但……她还有一辈子。
薛宝钗自然是有拒绝,不说皇商的这份差事,仅她自这几的经历说,她都是万分赞同这件事的,甚至隐隐觉到一股血脉偾张的激动战栗。
只有亲经历过才更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的残酷,任凭你有满腹才学,任凭你天大的本事心计,只要你是个女旁人会看不起你,甚至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屑赏下,当场甩脸掉头走人都是轻的,更有甚者当面讥讽唾骂乃至言语轻浮动手动脚都绝非什么稀罕事。
起初那两的经历至今回想起都如鲠在喉,明明她的能力并不比那些男人差,这几的展足以看出了,可饶是如仍然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连那些个脑满肠肥吃着老本混日子的废物都能高高在上鄙夷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女子。
世道艰难,女子更为不易,同样为女子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当即薛宝钗表示道:“不仅仅是日后的胭脂水粉坊,薛家的其他产业我也会慢慢变动变动,还有跟薛家交好的一些商户……其实有我这份差事摆在眼前已经省事多了,商人逐利乃天『性』,看见有利可图自个会扑上了,届时只需若有似无地传一些小道消息,自然知晓劲该往处使了。”
林诗语点点头,笑道:“我久居深宫对外头是两眼一抹黑,这件事还是得劳你多费些心思了。”
“娘娘这话可见外了,皇商一事又叫我该如才能答谢呢?”
姐妹二人客套两句便罢了,又接着事详细商议了许久,直到临近午膳时分方才停下,有心想要留个饭罢,薛宝钗倒仿佛是干劲十足已然急不可耐的架势,忙不迭出宫家去了。
无法,林诗语也只得随她去了,等着坐在饭桌旁才陡然觉仿佛少了点什么,“小四呢?仿佛这一上午都未曾见着?如今腿脚利索了可愈不着家了,良心的小东西。”
这话余嬷嬷可要为自家小阿哥叫屈了,嗔怪道:“娘娘忘记了?早上是您亲口将四阿哥撵出门的啊。”
“呃……”林诗语尴尬了,讪笑两声嘀咕道:“这不是忙忘记了吗?打人去找找看这是上哪了,小馋猫竟然还能落下一顿饭这倒是稀奇。”
才说呢,看见胤小四那圆咕隆咚的影出现了,一张『奶』乎乎的小脸黑漆漆的,隔着老远仿佛都能受到那股子蹭蹭的怒气。
“小四?你这上怎么湿了?”好巧不巧湿哒哒的位子还在某个敏之处,林诗语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起,“你这是『尿』裤子了?”
“我才有!是胤禩『尿』的!”胤小四顿时气得跳脚,指着自己后的小『奶』团子怒道:“他睡觉非要挂在我上,挂着也罢了,谁知道他还『尿』了我一,臭死了!”
胤小八倒腾着小短腿磕磕绊绊在屁股后面追了一路,也抹眼泪抹了一路,这会还在抽抽搭搭呢,小脑袋瓜子低低地垂了下去,上前一双胖爪拽他四哥的裤子。
“脱,脱……小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