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她不能明着将塞到康熙的面前,只能从孩子做玩具入手,慢慢等着他发明创造。
总之也无需『操』之过急。
午膳过,习惯了午睡的胤礽很快就打起了瞌睡,只林诗语和林黛玉姐妹两个却是半点儿睡意都没,仿佛说不完的话一般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个没完。
冬季天黑得早,仿佛还没说上多少话就到了要别的时候,姐妹二不免又是一阵泪眼朦胧依依不舍的。
“这一别不知下回再见又是何时了。”门口早已没了妹妹的身影,林诗语的眼睛却仍是舍不得收回来。
余嬷嬷说道:“主子想见二姑娘了打发去接就是,若是怕……那不如趁早将二姑娘的事定下来,虽说未选秀不能私下议亲,娘娘也大可先跟皇上那儿过个明路,只要皇上点头了,日旁再想做什么也晚了……算起来二姑娘也十四岁了,如今定下也并不过早。”
林诗语想了想,却仍是摇摇头,“如此草率何苦呢?本宫的本意也是想叫妹妹寻个情投意合的良……慢慢看罢,这两年少见几回也不碍事。本宫去躺一会儿,乏了。”
彼时,慈宁宫内却是充斥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的太皇太睁大了双眼盯着面前高大的孙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额娘不得宠,母族也不上什么劲儿,皇阿玛的眼里心里都只那个贱和她生的孽种……是哀将放在身边护着,一手将养大,扶登上皇位,教为君之道……如今长大了,就是如此回报哀的?”
“哀十三岁嫁皇太极,至如今已六十六,整个大半生都在为大清『操』劳,纵是没功劳也该一份苦劳,纵是不能名垂青史却也犯不上叫哀名尽毁遗臭万年吧?玄烨,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没良心!”
康熙抿了抿薄唇,沉道:“皇祖母对大清对朕都付出良多,朕心里都记着,此次……皇祖母素来聪慧,如何能想不通,这样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够了!”太皇太堪称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阴沉着脸瞧着他,冰冷的笑令不禁『毛』骨悚然,“玄烨,是哀一手养大的,哀会不知道?也不必跟哀扯那冠冕堂皇的话,哀只问,敢对列祖列宗发誓说不曾掺杂丝毫私心吗!”
康熙沉默了。
他的确是私心。
太皇太历三朝先辅佐两位帝王,于朝中的威望直至今日都还未曾降低,只要她想,便还是能够左右他的决策。
卧榻之侧岂容他鼾睡?便是一手抚养他一手扶他登上皇位的皇祖母也不能。
而此次机会却能叫太皇太的名一落千丈,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威望将不再是他的威胁,他可以趁机巩固自己的地位收拢皇权……例如先前为了顺利撤藩不得不向太皇太低头服软的情况也永远不会再发生。
他知道自己能今日皇祖母的功劳很大,他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错了。
为君者最忌心软最忌感情用事,必要时应当毫不犹豫的牺牲一切。
这是皇祖母自幼对他耳提面命的教诲。
当然了,康熙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将这话说出来,否则太皇太估计得被活活气不可。
即如此,太皇太也仍是被气得够呛,心里也说不清究竟是悔还是恨多一。
早年儿子年纪轻轻撒手寰,看着年幼的孙子她是日日夜夜担心孙子不成器撑不起这个江山来,于是呕心沥血苦心教导,可等到如今孙子长大了,她却又突然觉得这个孙子养得太成功了也并非都是好事。
心太硬太狠,『性』子太霸道太强势。
这样的心『性』在她看来才是个合格的帝王应该具备的,打心底说句大话,若是再她一次机会她恐怕不会选择这个孙子。
追根究底,『性』都是自私的。
她觉得康熙这个冷心冷情无情无义,枉费她多年来的苦心教导全力支持,可康熙心里又何尝不是觉得她掌控欲太强权利欲太旺,从不懂得正放手呢?
祖孙二一时相对无言,幼时的亲密无间慈爱孝顺仿佛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亦不知从何时起竟走上了叉路,细细回想起来,仿佛这几年的见面大多伴随着试探与争执。
许久,康熙蓦地长叹一,道:“皇祖母年纪大了,又此一难身子更大不如从前,不如就放下一切安心养着身子罢,若平日闲来无事便叫皇额娘来陪您说说话,亦或是叫小阿哥小格格来跟前热闹热闹也好……朕如今着繁忙,待得空再来看您。”
说罢便匆匆离去,只徒留太皇太对着他的背影一脸阴沉似水。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在康熙刻意的引导『操』纵下,当朝熙贵妃乃女下凡一说快速传遍了大清各城池,并伴随着一似似假的“传说”渐渐深入心,令普通百姓深信不疑。
由此,原本“天谴”而被动摇的江山根基迅速稳固了下来,只是与此同时太皇太“恶毒反派”的名却也传得尽皆知,所都知道她想迫害女而遭到了天谴,一时名扫地备受唾弃。
深宫之中,林诗语也迎来了一不大不小的麻烦,除了出门在外总被用畏惧的眼瞅着,最恼的就是承乾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这个娘娘那个小主的,每日只恨不得将她这儿当自个儿住下。
“一个个的顶着张虚伪的笑脸,这是打量着谁瞧不出来呢?”小喜子对着门口啐了一口,转头对着自主子却又『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娘娘是什么样的啊,哪里犯得着您委屈自个儿迁就她呢?娘娘只管吩咐一,打明儿起奴才就将这承乾宫的大门锁咯,谁都甭想踏进来一步。”
林诗语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摆摆手,“罢了,打明日起将都本宫拦在门外。”
翌日,头一个被拦在门外的就是惠嫔。
“娘娘?”
“既然贵妃娘娘不愿见那咱就回罢。”惠嫔沉着脸转身离开了承乾宫,走了没几步却忽而轻叹道:“原先本宫还闹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堂堂中宫嫡子却放任他与贵妃娘娘亲如母子,到如今本宫才算是回过味儿来了……皇上可是疼爱太子殿下,这是一心为他铺路呢。”
翠玉愣了愣,皱着眉头嘟囔道:“什么好事儿都只紧着太子殿下,别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这也太偏心了。”
惠嫔没说话,那难看的脸『色』毫无保留的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想法。
“如今太子殿下已是占了先机,奴婢冷眼瞧着贵妃娘娘的确是打心底喜爱他呢……太子殿下的地位怕是就更加稳固了……”翠玉小心扫了眼周围,轻说道:“娘娘不如也叫大阿哥多往贵妃娘娘跟前跑跑?贵妃娘娘不耐烦见嫔妃,总不至于连孩子都不乐意见吧?”
“咱大阿哥也不比太子殿下差什么,虎头虎脑的不是更招喜爱?纵然贵妃娘娘眼里只看得见太子殿下……咱大阿哥多在她身边呆着也是益无害的,没准儿能沾上点福运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好事都被太子殿下一占尽了吧。”
“不瞒说,本宫也是这样想的。”惠嫔摆弄着手里的帕子,长吐了一口气,幽幽道:“纵然希望渺茫,本宫也总还是想试一试……好在如今保清年纪也小,心思单纯干净,没准儿呢?”
于是乎,次日早上等胤礽兴冲冲地冲进承乾宫时就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讨厌鬼!在贵额娘这里做什么!”
胤禔白了他一眼,如说道:“我额娘叫我来的。”
林诗语这一口茶进了嘴里险没当场笑喷出来,这孩子也太诚了吧?叫惠嫔知道会不会被噎?
然而胤礽却恼了,拽着他就要往外撵,“走!贵额娘不欢迎!贵额娘只要孤就够了!找额娘去啊!”
虽说只小了两岁,已开始习武的胤禔却比他壮多了,哪里是他能拽得动的?拽了半天屁股都没动弹一下,还黏在椅子上呢。
“额娘说了,叫我每日来贵额娘这儿坐一个时辰,陪贵额娘说说话……眼下时辰还未到,我不走,不然我额娘又要在我耳朵边叨叨个没完了,没准儿还会哭哭啼啼。”想到这儿,胤禔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叽叽歪歪的女太可怕了,一边叽叽歪歪还一边哭哭啼啼的女更是魔鬼!
胤礽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众太监说道:“快将这个讨厌鬼孤赶出去!孤不要看见他!”
太子是主子,大阿哥也是主子啊,他哪儿敢以下犯上呢?
一众太监面面相觑具是满脸为难,就在这时,林诗语开口了。
“保成,过来贵额娘身边。”
小肉团子当即也顾不上什么讨厌鬼了,瘪着小嘴儿就扑了上去,“贵额娘不要喜欢那个讨厌鬼,他可讨厌了,一点也没保成乖。”
林诗语将他捞进怀里,笑道:“保清他额娘疼爱呢,哪里用得上贵额娘啊?保成乖,不可对兄长如此无礼。”
“保成知道错了……”面上委委屈屈乖乖巧巧的,可别提多可疼了,谁知道小孩子还能两幅面孔呢?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时辰,胤禔迫不及待的就溜出了承乾宫,谁知还没走两步呢,身就传来了那个小哭包的音。
“讨厌鬼!若是再来承乾宫抢贵额娘,我就将去年还『尿』裤子的事告诉全天下的!”
“胤礽!”
被拿捏了把柄的胤禔果没敢再来承乾宫,任凭他额娘如何哭哭啼啼叽叽歪歪那又如何?能比得上他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重要吗?他可是大清的巴图鲁,怎么能『尿』裤子!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乌雅氏的肚子也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与此同时,万黼的生母那拉贵再一次传出喜讯的消息更如同一颗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湖泊中,激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