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冯依依脸儿一皱,嘴边淡淡的笑冷住。
心中忍不住会猜测,那个姑娘是谁?娄诏在魏州的事,冯依依知道的不多,但是颜从梦一样的爱慕者肯定不少,可以确定。
再一想,路上那些女,但凡娄诏经过,全部会将视线停在他身上。
“对,”娄诏继续迈步下山,嘴角浮出笑意,“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狼狈的很。”
记忆是在细雨微朦中的那日,白虎岭的山谷平静而繁茂,早就遮掩住十年前的血腥。时日久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被遮盖住,永远埋藏。
他独自一人撑伞,走上那片荒山,四下寂静,耳边却全是那日的惨烈哭嚎。
“当时,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就见到一个小东从灌木后的石洞钻出来,眼睛红红的,”娄诏着往事,眼神不觉变得温柔,“她看上小小的,怯怯的叫了一声:哥哥。”
冯依依听出来,娄诏所的那个姑娘就是她。所以年前初见时,他已经看出她是女吗?
“你,记得她?”冯依依,带着一些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许。
“记得,”娄诏点头,眼望前的黑暗,“当时的她又瘦又小,身高才到的胸口处。清灵可爱,眼睛清澈的明亮,像一个『迷』路的精灵。”
那一日阴雨连绵,他的心头被过往的阴霾黑暗笼罩。无意间碰见的小姑娘,眼中的干净清澈吸引了他。他在想,上如此浑浊肮脏,竟还有这样干净的人。
不知为,冯依依觉得内的麻『药』重新翻滚而来,让她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你知道……”
“知道,”娄诏继续道,脸一侧,贴上冯依依微凉的手背,“那是和依依的初见,的小丫头那时候扮做小郎君,不改的调皮『乱』跑。”
冯依依喉咙一涩,哼了一声:“那你后来不认。”
“别气了,”娄诏身左右晃晃,哄着道,“以后娄诏就是冯依依的,可好?”
“不要。”冯依依脸一别。
突想想,娄诏明明都知道,反而什么都不。
娄诏摇摇头,又开口商量道:“你不亏的,还会修密道,将来你想住什么样的宅,来做图纸。里可以修一座湖,你每天钓江鳖都。”
“有银,可以请百工。”冯依依轻哼一声,一副没得商量,“以后不准再提江鳖。”
“是,知道了。其实会的还有很多,”娄诏继续道,“而且背着你走多远,都不会有怨言。”
“诓人。”冯依依干脆收回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听娄诏的自卖自夸。
“不信?”脖颈间的缠绕消失,娄诏嘴角微一勾起,突迈步往下跑,飞快的踩过一级级台阶。
“啊!”冯依依惊呼一声,双手抱上娄诏的脖颈,脸贴上他后背,“停下,信信!”
山道上是娄诏的笑,爽朗的传了老远。
也只是逗逗冯依依,并没有真的打算吓她。后娄诏安稳的背着人下山,而后背上的姑娘也渐渐静下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如果你骗,不会再让你找到。”冯依依闭上眼睛,斗篷包裹着,感觉不到深夜的秋寒。
“不会,”娄诏轻轻道,“永远都不会。”
只失过一次便已痛彻心扉,绝不会有第次。他喜欢她,她亦喜欢他,这样多好。
“嗯。”冯依依应了声,双眼阖上。
睡意上来,就这般安心的睡在娄诏背上。
。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天已经大亮。
冯依依对周遭的一切都很熟悉,这是娄府的素雪院,床榻外站着个恭谨的婢,在等着伺候她起床。
没有送她回林,娄诏直接带她来了这里。
冯依依『揉』『揉』脑袋,只记得在安罗寺的种种,以及娄诏背着她下山,后的就什么也记不得。
收拾好,冯依依出了素雪院,昨夜太累睡过,许多事不清楚,便想着找娄诏。
几位官员在前厅娄诏商议朝事,并不知道昨夜娄诏也过安罗寺。始终,娄诏养伤的事众人深信不疑,只盼着他尽早康复,回归朝堂。
娄诏推脱,称还需养些日。
与之相反的是永王,因为事情太多,晏帝干脆将永王留在宫中处理政务。因此外的事,永王已无暇顾及。
见不到娄诏,冯依依了娄夫人那边。
娄夫人咳疾缓解,只是还需要再调养。
人在娄夫人房中喝茶,外头秋光明媚,一棵梨树果结的满满当当。
“要回一趟林,”冯依依低头,垂眸瞅着清透茶汤,水气几丝浮起,“把桃桃抱出来。”
娄夫人点头,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孩没事真是万幸。快些抱过来,也看看她。”
冯依依抬头瞧着娄夫人,思忖着人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住进娄府来?
这时,管事进来,对着人弯腰欠身:“大人请冯小姐过。”
冯依依娄夫人道了别,跟着管事一离开。
游廊下,娄诏已经等在那儿。
管事将人带到便识趣的离开。
冯依依跑人身旁,发上的杏『色』缎带飘起,在空中卷了圈,最后落上她的肩头。
“睡醒了?”娄诏,手伸帮着将那缎带理好,“还真是贪睡,被人背卖了都不知道。”
冯依依不服气的仰脸瞪眼,随后兀自往前走:“要回林。”
“别回,”娄诏步追上冯依依,脸一侧就瞅见她小巧的脸,流苏发髻显得人可爱娇媚,“做林府的表小姐,做娄府的女人,依依经商,这笔账会算吧?”
人从娄府后门出,一辆马车早已等候。
冯依依掀开门帘上车,车厢内的软毯上,一个圆乎乎的粉团坐在那儿,小胖手里抱着一只布老虎。
“桃桃?”冯依依又惊又喜,跪坐在软毯上将孩紧紧抱住。
桃桃咯咯笑出声,扔掉布老虎,乖乖倚在冯依依怀中:“娘。”
『奶』声『奶』气的叫着,并不是很清楚,小手习惯的攥住冯依依的袖。
娄诏从外上来,坐一处,为冯依依母女留出位置。
“桃桃,让娘看看。”冯依依托着桃桃的双臂,让她站起,后上下仔细打量。
还记得昨晚孩脏兮兮的样,受尽惊吓嗓哭哑,让人心疼得要命。
见桃桃没事,只是瘦了些许,冯依依放下心来,把孩抱在自己腿上,后弯腰捡起布老虎,摇晃下逗着桃桃。
桃桃伸手抢,口里咿呀冒话:“桃桃,脑斧,脑斧。”
“啊呜!”冯依依对着孩学出老虎的样。
娄诏独自坐在角落,已经整理了遍衣袖,冯依依还是不曾往他这边看。
“咳咳。”娄诏故意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