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都不太记得Z是怎么跟她熟悉的了,莫名就被那个不知道名字和长相的男人吸引,会打破一向的原则主动找他聊天,跟他说自己在生活里遇到的苦恼。她把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Z,除了她从七年前就在偷偷暗恋段融那件事。
她没有想到Z竟然会是段融。
她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段融面前。段融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跟严琴之间的合约,了解她会去他身边,根本就是因为钱。
即使是这样,段融也放任她留在身边,甚至在喜欢她。
沈半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真相。
段融走到她面前:“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沈半夏声音都在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骗你?”
“是。”
“你一切都知道,知道我是个普通人,我父亲生了重病,我是为了钱才答应别人跟你订婚的?也知道我给你要戒指的时候,是想把戒指卖了换钱?”
“是。”
沈半夏眼前发晕,半天后问:“为什么不拆穿我?”
“舍不得,”段融说:“你骗我骗得那么努力,我舍不得。”
沈半夏脑子里很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消化,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段融。最后选择了最无能但是很有用的方式,逃避。
“半夏。”
段融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去抓她的手。她躲开,跌跌撞撞地转身,跑了出去。
她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在里面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后面几天也没有再去看过段融,只是从易石青和高峰的朋友圈状态里看到他出院了,几个损友还给他办了场庆祝会。
照片里拍到的段融的样子始终很颓,一个人在角落沙发里坐着,身体前倾,头低着,胳膊肘搭在膝上,蓬松的额发快遮住他的眼睛,面前是滚落的几个酒瓶。
下面有人评论:【怎么不见小嫂子?】
易石青给人回:【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七天时间过去,沈半夏一直没有去找过段融。她脑子里一直很乱,要花时间理清现在的情况。
段融那些朋友都发现了她跟段融之间的异常,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朋友们看不得段融每天颓废那样,一起想了个主意,借着杜子腾家里新开张了一家酒店,叫上圈里好友一起去试睡。
沈半夏那丫头倔,不肯去。杜子腾想了一招,让尚茵告诉她,最近梁瑞涵正在趁虚而入,拼了命地追求段融,眼看就要成了。这次出去玩,梁瑞涵很可能要跟段融滚一张床上去。
结果沈半夏真的坐不住了,还真被杜子腾给叫了过去。
那酒店开在一山里,周围环境跟仙境似的,出门能看见瀑布,往山里走走没准还能碰上鹿。
专门为有钱有闲的人设立的世外桃源式酒店,房费贵得吓
死人,在这边住一夜,普通人半年的工资能花个底儿掉。杜子腾合计着先宰段融一笔,刚提起来被他一句“老子过来捧场是给你面子”给堵了回去。易石青那帮孙子更是整天薅兄弟羊毛的主儿,不给他把酒店拆了就不错了。
梁瑞涵也在,一双眼睛整天挂在段融身上,要是眼神能吃人,她早把段融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沈半夏心里开始不舒服,梁瑞涵越往段融身上看,她心里越不舒服。
自从过来这边,她跟段融的眼神交流算得上没有,大部分时候是她在躲着,害怕跟他视线交汇。段融朝她这边略走一走,她立刻就往外躲出半米远。
段融没有跟她说过话,两人间古怪的氛围外人一眼就看得出。
梁瑞涵是真的有趁这个机会接近段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挤在段融身边,会主动跟他碰杯,喝酒的时候眼睛往上瞄,一刻不停地盯着段融。
易石青提议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十几个人围了一圈转酒瓶。几轮后总算转到梁瑞涵那里,梁瑞涵说选大冒险,易石青起哄让她找在场的人强吻一个。
梁瑞涵的眼睛立刻往段融那边看。那时候段融喝了几杯酒,手肘搭腿上,头一直低着,只是在梁瑞涵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抬起头,目光看向对面的沈半夏。
整整一天过去,在这个时候,沈半夏才有了与他的第一个对视。她眼里有紧张,是真的很怕梁瑞涵对他做什么,更怕他不会躲开。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是她自己作的,怪不了他。
梁瑞涵晕红着脸,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朝段融靠。段融仍旧看着沈半夏,要看她到底在不在乎。
沈半夏早攥紧了手心,一双眼睛通红,但就是忍着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这场戏的发展。在梁瑞涵的脸刚要凑过去的时候,段融从沙发里起身,踢开地上几个酒瓶,单手插兜往外走:“你们玩。”
段融回了房间,大厅里短暂地安静了会儿,杜子腾打破了沉默:“瑞涵,等什么呢,还亲不亲了啊,玩不玩得起啊。”
梁瑞涵艰难地蠕动了下嘴唇,端起桌上一杯混合烈酒喝了。
游戏继续,但气氛明显不如刚才,很快就草草结束。看看时间不早,一群人各自散开回屋睡觉。
男生们的房间在楼下,女生们房间在楼上。尚茵跟梁瑞涵去外面抽了会儿烟,再回来的时候,她敲敲沈半夏的房间。
沈半夏刚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穿了睡衣过来开门。
尚茵朝楼下示意了眼:“你不去看看?”
沈半夏问:“看什么?”
“梁瑞涵说今儿晚上要把段融睡了。”尚茵从烟盒里拿了根烟,最近她烟瘾越来越大,全是被杜子腾那人给带的:“好心提醒你一句,男人真没什么毅力,脸蛋好身材好的女人随便去撩几下,立刻就能硬了你信吗?”
尚茵回了房间,沈半夏在门口站,手把门框抓得死紧。眼前闪过梁瑞涵今天的打扮,该露的地方一处
没少露,好身材一览无余,身上喷了很重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