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附中读书的时候,范洪博听说过很多次段融的名字,知道这个人很危险,不好惹。
今天范洪博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个传言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段融这人心冷,人狠,打人绝不手软。范洪博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早该横死街头的狗,迟早要被他打成烂肉一块。
最后是沈半夏跑过来把段融拉开:“你别打了!会出事的!”
段融没再继续动手,拉着沈半夏离开。
他不想让沈半夏看见血腥,下意识觉得这女孩太单薄,看到了会害怕。
米莉已经差不多听懂刚才发生了什么,过来问:“半夏,范洪博打你了?”
沈半夏没来得及回答,段融已经拽着她从小巷里走了出去。
米莉差不多明白了,一张脸气得青紫,冲着范洪博骂:“你他妈禽兽啊!打女人?你他妈敢打女人!范洪博我算看错你了,老娘我纵横情场十几年没想到能被你这个人渣骗!”
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要往范洪博身上扔,被方朗拦住:“别再打了,再打会出事的。”
方朗看看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范洪博,想了想说:“米莉姐,咱们还是给他叫个救护车吧,看他这样子伤得挺重的。”
“他就该死!”米莉气得脑袋发昏,半天后才勉为其难给医院打了电话。
“范洪博,我对你仁至义尽了,”米莉走过去,俯视着范洪博:“过去这段日子我就当被狗咬了,你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
段融一直拽着沈半夏离开酒吧。他手上有血,不知道是范洪博的还是他的。
沈半夏看得担心,很想检查一遍。空着的手伸过去,刚要摸到他的手指,段融猛地把她扯了过去。
她撞进他胸膛,心漏跳了一拍,脚步往后退。
两人站在路灯下,段融借着灯光观察了一遍她的脸。她半张脸都是肿的,上面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嘴角有血,血液已经干涸了。
“艹!”
段融现在脾气很不好,侧过身骂了句,侧脸冷得像一柄利刃,好像随时都能杀人。
沈半夏仍旧看着他的手,终于抓住,往自己这边扯,软软的手指把他手上的血擦开。
还好他没有受伤,手上没有任何伤口。
“你怎么会来?”她抬起头,问,手仍抓着他的手。
“我不来,让你白白被人打?”段融心情很差,说话声音很冷:“沈半夏,你能不能别总让我操心。”
沈半夏喉咙里哽了下,低头,放开他的手。
段融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等我回来。”
他去了附近一家药店,买了些药回来,坐上车,拿棉签蘸了碘伏去擦沈半夏嘴角的伤口。
他擦药的力度很轻很柔,跟刚才那个抡着拳头去打人的段融完全不一样。
被药水刺激到,沈半夏抿了抿唇,眉细微地皱。
段融停了停,问:“疼?”
一个字问得小心温柔,感觉他已经不再发脾气了。
沈半夏摇摇头:“不疼。”
段融仍是放柔了擦药力度,等给她上完药,拿了冰敷袋帮她敷脸。
沈半夏靠在座椅里,不怎么敢动,甚至眼睫毛也不敢抬。段融离得很近,朝着她倾身,几乎把她半包围起来,耐心地帮她敷脸。
一缕头发黏到脸上,段融帮她拨开别到耳后。她左半边脸完全露出来,这时候段融才看清,在她耳后的位置也有一段指印,颜色很红。
她皮肤白,肌肤又娇又嫩,被掴出来的指印格外明显,简直触目惊心。
段融的情绪又差起来,越看越觉得自己刚才把范洪博那畜生打轻了。
他应该废他一条胳膊!
“段融,”沈半夏怯怯叫他:“你把范洪博打成那样,如果他报警怎么办?”
“他不敢。”
段融只说了这三个字,把她另一边头发也拨到耳后,检查她脸上有没有其它伤。
车窗都关着,冷气无声地往外吐。两个人离得太近,段融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手里的冰敷袋一下下在她脸上轻碰。
有暧昧渗进空气里,混合着碘伏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酝酿。沈半夏慢慢忘了刚才受的委屈,只觉得紧张,口干舌燥。视线下垂,刚好落在他颈间,看到他凌厉得下一秒就好像要破皮而出的喉结。
她不自觉地咽口水,眼睛垂得更低,不敢再看。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实在抵受不住现在的气氛,抬手把段融的手挡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