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姐姐爱人一样『摸』着他的头。

那个画面刺痛了周彦辰，他低着头，听着边两个护工的话。

“他们情真好，哎，小姑娘找到好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帮他擦干眼泪，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

他站起来，看向周彦辰。

“谢谢了彦辰。”

虽然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但是好像还是大学时候一样好。

周彦辰头。

“节哀。”

贺新苍白的脸，红着眼头。

他推着江丹瑜的轮椅走在面，周彦辰觉得自己太多余了。

是贺新毕竟是他大学时候的好友，这种事，这种场合他应该在。

按照这边的乡俗，明天他母亲就要去下葬了。

他亲戚不多，只有两个姨妈，还有表弟表妹。

在殡仪馆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间摆着他母亲的黑白遗照棺木，那个女人看着很瘦，眉眼间是个漂亮女人的样子，比贺新的五官要出『色』。

如果她愿意，完全找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再嫁，但是她对亡夫情极深，也不想儿子寄人篱下，所选择自力生。

这些贺新说给她听过，她也很佩服。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她的葬礼上。

她子不方便，只能在轮椅上坐着，拿着三柱香给她鞠了三个躬。

贺新把香『插』好。

“这是江丹瑜，我女朋友。”贺新给他亲戚介绍了江丹瑜。

人对她的伤势关心了一番之，江丹瑜就回酒店先休息了。

疼，虽然知道只要通过这关就能摆脱这疼痛，但是痛苦却一直在折磨着她。

周彦辰送她到了酒店，护工帮江丹瑜清了她的排泄物，又给她简单擦洗了，穿好衣服出来。

周彦辰在沙发上坐着。

“饿吗？”江丹瑜问他。

来的路上就吃了个飞机餐，他好像也没怎么吃。

“你呢？”周彦辰问。

江丹瑜摇摇头。

“帮我买个新手机回来行吗？等下转你钱。”江丹瑜说。

“好，那我顺便吃了饭来，有事让护工联系我。”周彦辰说。

江丹瑜头，他出门，江丹瑜吃了『药』，很快困意袭来，在床上睡着了。

只有在睡梦稍微能逃避一下。

周彦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脆弱不设防的江丹瑜。

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俯亲吻了她的嘴唇。

哪怕她现在的样子很恐怖，但是他好像一也不害怕。

他只有心疼。

心里又酸又苦，滋味真难受。

两个护工看到了他的举动，却只是互相对视，没有说话。

他们的事看看就得了。

周彦辰在客厅吃饭，然看工作微信，补今天的工作。

晚上贺新也来了。

周彦辰住到隔壁，贺新留宿了。

也不知道那晚上他们说了些什么，第天开始，贺新全面接手江丹瑜的大小事务。

还让护工教他怎么护，多脏多恶心的事他愿意去做。

是江丹瑜接受不了，她始终有自己的自尊。

等葬礼完了之，他们一起飞回住的城市。

周彦辰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江丹瑜对贺新的态度其实也没多亲密，但是贺新肯定很爱江丹瑜。

说是沉『迷』，有疯魔一样。

回去之偶尔贺新联系，他会说说他江丹瑜的近况。

他们领证了。

他踟蹰了很久，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问周彦辰，要怎么能让江丹瑜快乐起来，她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明明一开始还能那么镇定地生活，但是时间越久，好像越不能接受自己的体状况一样。

周彦辰问，那跟现在的江丹瑜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贺新却没有觉得。

真的相爱的话，只是跟她在一起就很快乐了。

周彦辰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说：“或者你试试多给她一安全，她能是怕失去你。”

贺新觉得周彦辰应该比自己懂得多，毕竟贺新只接触过江丹瑜一个女人，也只喜欢过她一个人。但是周彦辰应该是接触过很多人。

只是他越是这样坚定包容的态度，江丹瑜越崩溃。

她不知道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她现在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通关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不会要在这个世界这种姿态活一辈子吧？

时间越久，她越痛苦，每次照镜子不敢看现在的自己。

她不能接受现在这样连大小便不能自的生活。

她还为领了证就能离开，原来不行吗？

是她不愿意跟贺新再生活在一起了，虽然他从未『露』出一嫌弃的神情。心甘情愿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亲力亲为。

是江丹瑜不爱他，看他这样其实自己也很痛苦。

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他的情，不忍心让他跟自己一起受折磨。她是有钱，除了有钱外什么没有。如果一直让他跟自己在一起的话，就显得太过自私。

江丹瑜还试过跟他发生关系，同样没有离开那个世界。

她已经全然绝望了。

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有时候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那些视频。

讲台上的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是现在的她呢？

像个最悲的虫子，她的导师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来探望过她，江丹瑜一次也没有出去过。

她不想听到那些安慰的话，那些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困在这里了，走不掉了。

过去的辉煌张扬与现在的怜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会让她们加怜悯她。

她不要这怜悯。

江丹瑜甚至有过一些极端的想，但是哪怕这是游戏，也不能轻易地放弃。

因为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来的机会，万一这次放弃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呢？万一连她本来的人生也没有了呢？

时间久了，她好像也就麻木了。

自己不存在就好了，不要去想过去，不要去想未来，什么不要想。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在夜里流泪。

无声地哭泣到枕头湿了。

她为不会吵到贺新，是他还是醒了。

他没有开灯，伸手『摸』到了她面的濡湿，慢慢坐起来，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疼吗？”他问。

江丹瑜摇头，体上的疼早就消失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觉了。

贺新轻轻叹了一口气，搂紧她。

“我会一直在你边，丹瑜，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不管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爱你。”

他轻声说着，是江丹瑜心难受。

“别哭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凑近她的耳朵说了三次我爱你。

江丹瑜听见“叮”一声，随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老家的床上。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