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日子,季野产生了对海南的戒断反应。他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完全集中精神,总是会陷入低落的情绪,然后就会回想起在海南的短暂三天,以及那个脸红心跳的、带着椰子香味的夜晚。
等钟忆雪把他的摸底卷子摊在他的桌子上,并且用手指节扣出声音,季野才从漫长的回忆中回神过来。
钟忆雪严肃起来可吓人,俨然一副班主任的样子,她低头板着脸问季野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季野点头如捣蒜:“想,当然想。”
“那就打起精神来!”钟忆雪指着卷子,“来,把这个单词重新默写十遍。”
结果不到一天的时间,季野又被强行掰回了之前焦虑的状态。楚风扬在回到家,看到季野伏案桌前,翻着上面一张张打满了红叉的卷子,唉声叹气说:“你是不是又打算回家以后不和我说话?”
楚风扬说这话的时候,把头靠在季野右边的肩膀,透过季野的脸颊,去看他的卷子,还指点了几下题目。
季野现在一侧过头,就能吻到楚风扬的额头。他完全不敢动弹,手上的笔却还在动弹,写出了几个不像样的单词。季野回答着楚风扬近乎于撒娇的问题,说:“没有呢,你跟我说话,我听着呢。”
天气越来越冷了,房间里开了很足的热空调,和暖气不同,热空调干燥又不通气,季野的脸庞随着热气涨得通红。楚风扬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一对上季野的视线,追随了几秒,还是回到了试卷上。
季野知道他们肯定同时想起了深吻的感觉,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压在他的嘴唇上,但他还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看似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为此烦恼,楚风扬这几天对待他的态度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大方且从容的。他们的交往一直是楚风扬占据完全的上风,以一种哥哥的姿态来倾听他、指引他、救助他,甚至在那种事情发生过后,也是一样。
他觉得是不是该两个人解释清楚,但是这样维持原样的现状,他也不想去打破。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不懂楚风扬在想什么。楚风扬非常完美,任何方面都是他所不能触碰的高度。对他来说,楚风扬是西王母派来拯救他的菩萨,是他千年难遇一知音的好大哥,而自己何德何能在此刻,想要去窥探楚风扬的想法。
楚风扬感受到了季野的紧张,终于从他身边离开,问:“我让你感觉到不舒服吗?”
“没有,怎么会不舒服。”季野小幅度的摇头。
楚风扬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其实那天晚上,我……”
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他去另外一个房间接了电话,季野终于获得了喘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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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春节和元旦就相差了二十来天,从海南回来之后没多久,楚风扬就购置了一大堆布置工作室的对联和灯笼,交给了段可峥。
一月份伊始,季野每次走进工作室都觉得全身喜气洋洋的,他觉得这可能是他从出生以来经历过最有氛围的一年。
他对以往过年的记忆都是除夕的白煮蛋、阿妈那窗户破了洞的屋子,还有姑姑和姑父昏暗的客厅里抽着烟看春晚,烟雾迷漫了整个房间,也遮蔽了他的视线。
所以当楚风扬把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