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些天,亲自去了一趟谭家,找谭老爷子过话。
谈心兰是有成算的,自然也不会冒撞上前,是提前知道了孟维钧在,才掐着时间过去的。
她到的时候,是周六上午十点钟,谭望霖刚打完太极,就听说有贵客到了。
他到前厅去见,一阵寒暄,听完谈心兰的来意后,就让人把孟维钧叫来。
谭望霖是个武将,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劈头就问,“你那个女儿,你究竟管得了管不了?惹出这么多事来!”
孟维钧站在那儿,被几个佣人盯着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管得了,我回去好好说她,不给爸添麻烦。”
谈心兰面上仁和,讲话却比刀还尖,她说,“我也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不过是样子货。但是你女儿那边,不还有个主事的老太太吗?听说她性子很烈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维钧再愚钝不堪也明白了,何况他根本不是。
他点头表态,“我明白怎么做,您放心。”
谈心兰靠在椅背上,不停的喘大气,手一直搭在胸口处。
“您这样,会伤了你孙子的心,也伤了你们的情分。”
韩若楠上前,靠过去替她拍了拍,顺便拿出钟漱石的分量来,再劝一劝她婆婆。
虽然她也不知道,谈心兰到底是怎么筹划的,但总不会有什么好儿等着。
谈心兰脸上强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软化,但终究狠了狠心,“他要恨就恨,这是为他好。哪怕日后,他不再进我的门了,我也不能看他犯浑。”
“谁不再进您的门啦?”
钟灵从外面进来,探出个脑袋来,嬉皮笑脸的问。
谈心兰这才笑起来,招手让孙女过来坐,“今天去见了叶家人,还好吗?”
钟灵说,“当然好啦,叶伯伯一直夸我来着,让我有空再去吃饭。”
说着伸出手腕来,“奶奶你看,叶昀他妈送我的,翡翠镯子。”
谈心兰拉过来瞧了瞧,“哟,这样好的成色不多见了,她是真喜欢你。”
这场家宴,钟漱石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散会晚,又在高架上堵了半小时。
席间,钟漱石单独敬了二老一杯,那杯陈年老酿喝得他上头。
钟文台喝口茶意思一下,不止一次拿眼睛看谈心兰,都被她挡回去。
她小声说,“你现在跟他讲叶家的还是李家的,都没有用,先把他身边那个料理完了再谈。”
再后来,钟直民几个聊起经济势头来,更插不进话。
等众人闲坐的时候,韩若楠寻了个倒茶的间隙,把儿子拉到了一旁。
钟漱石的胳膊,架在窗边的大红酸枝闷户橱上,指间夹了支烟,眼底浮动着一缕微薄的醉意,笑问,“妈,您还搞起地下工作来了?”
韩若楠斜瞪他一下,“你不要贫,我跟你说的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