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她像是喜,又像是悲的,寻摸着笑起来,“是兆惠的女儿,竟然是她女儿。”
钟漱石没料到他妈是这个反应。他掐了烟,“怎么了?你认识她妈妈。”
韩若楠像是没听见,径直去质问钟直民,“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单单瞒着我。”
钟直民满脸的不耐烦,“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跟你说实话,一个儿子都够不省心的,还禁得起你再缠我!”
但韩若楠紧追不放,“你知道的,当年部里面正缺人手,是我一封举荐信,把兆惠调到北京来的。我是爱惜她的才华,但没想过会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会碰上孟维钧,我对”
“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她在世的时候,你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大晚上的,钟直民被闹得没了耐性,话都不想听完,就挥了挥手急忙打断她。
韩若楠紧了一下披肩,“直民,既然儿子这么坚持,你不如就”
“夫人呐,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吗?”
钟直民说完,不忘狠狠瞪儿子一眼,转身后,心力交瘁的,带着保健医生上了楼。
等二楼传来关门声,钟漱石才坐下,指了一下上面,“爸爸的血压还是高?”
“被你气的。”
“妈的功劳也不小。”
韩若楠挨过去坐,母子俩相视一笑。
她拍着钟漱石的手背,“挑个时间,带来给妈妈见一下。”
他点头,“不是,妈,您真认识她妈妈?不是为了帮我,故意这么说的吧。”
很久没这么高声叫嚷,钟漱石嗓子不太舒服,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当然不是。”
韩若楠转过头,试着唤起他一点回忆,“你不记得了吗?孟葭刚出生的那两天,妈妈带你去医院探望,你还抱过她。孟阿姨开玩笑,说你这么喜欢,干脆抱回家吧。”
“是吗?我完全没印象了。”
钟漱石的手掌心,重重一下,笑着拍在膝盖上。
现在倒是没事就时刻抱她,抱不够,原来是小时候埋下的根儿。
他缄默着,目光落在紫檀镜奁上摆着的,那个百宝嵌官皮箱上,工精文细的缂金雕花,面上嵌着绿松、碧玉、玛瑙和螺钿,是万事如意的好兆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