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两口烟,夹在指间,手臂架在膝盖上,一副极闲散的姿态。
白雾袅袅里,钟漱石的唇边,浮起起一个笑,“老了老了,情关反倒难过了。”
孟葭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听见敲门声,笃的一下,又停几秒钟,让她怀疑是不是幻觉。
她掀开毯子,捡起被撕开的西装裙,勉强遮住一下。
扣子都被他大力扯断,滚落在地毯的各个地方,早找不到了。
孟葭猫着腰,只开了一丝门缝,竟然真的有人在外面,她问什么事。
服务生说,“您的行李,刚才钟先生下楼时,让我来拿上来的。”
“哦,谢谢,”孟葭伸出只细胳膊,别着手拉过来,又提醒她,“你下次敲门,其实可以重一点。”
服务生只好解释,“好的。是钟先生说,要轻一点敲门,怕吓到您。”
孟葭一阵语塞。面上浮起一个不尴不尬的笑。
他还着意交代这种事情给前台,别人会以为她的胆子有多小啊。
她从箱子里找出一套衣服,进浴室里洗个澡,等换好了出来,手机里冒出几个未接来电。
是孔师傅打来的。孟葭一直没删他号码。
她回过去,“孔师傅,我是孟葭,您找我?”
老孔说,“孟小姐,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钟先生让我来接你。”
孟葭道句好,“你稍微等我一下,很快下楼。”
她把头发重新打散,再盘上去,从包里拿出鲨鱼夹,对着镜子固定住。
孟葭出门时,弯腰拾起地毯上的丝巾,叠三折,重新系在脖子上,好遮住那些红紫瘢痕。
孔师傅接过她的行李箱,说好久不见。
孟葭笑了下,“是,好多年没看过您了。”
坐上这辆黑色顶配的奥迪,孟葭怔怔看眼车顶,顿时生出一种,光阴如百代过客之感。
好像绕了个圈子,她又回到这条路上了,那一年的梨云良夜,醉意横伏间的宛转起笔,又落在了她的雪色眉间。
那这一次,他们会是怎么个收场呢?不知道。
也不是说,两个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就能够一直同行的。
孟葭的指尖掐着手心,她只希望,这一回她不要再哭了。
到底虚长了几岁,总要有点长进的。钟先生也会担心。
他连敲门声都怕会吓着她。
孔师傅开着车,忽然问,“你大学毕业了吧?”
孟葭点头,“是啊,马上研一开学了,中英口笔译方向,要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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