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临进门时,钟漱石那边进来个电话,他看了眼号码,皱下眉,握在手里。
然后对孟葭说,“你先上去。”
她只看见手机屏幕上,显出个钟字,应该是他家的长辈。
孟葭点下头,就去了楼上浴室,洗过澡,进了书房复习。
钟漱石看她走远,才划开接听键,“爸。”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原来钟公子,还分得清长幼尊卑呢?”
他也极不屑的,“谭家人个个专横无理,算什么尊。”
这顿逃不脱的训示,比钟漱石预料中的,来的要更快。
他举着手机,听着钟直民的斥责,缓缓踱过廊桥。
“你爷爷应了你,暂且不谈你的婚事,不是说你就可以不结婚了!更不代表,你就能娶孟维钧的女儿。他是什么人呐?不过是教了你两年书,给些薄面才称他老师!就是谭宗和的亲闺女,我和你爷爷也看不上,还是个来路不明的。”
钟直民听了汇报以后,火气上来,关起门,骂儿子骂得胡须倒竖。
他苍白地解释,“她来路正得很,她妈妈是”
“行了行了,我管她妈妈是谁,写过什么春花秋月的书,肚子里多少墨水。你喜欢她,养一阵子也就是了,别为个女人犯糊涂!”
说完,钟直民也不给他辩驳的余地,径自撂了电话。
直到那阵忙音消失,钟漱石接电话的手,才无声地垂落下来。
不必再多说任何一句话,钟直民已经调查的比谁都清楚,但仍然对孟葭怀挟偏见。
甚至自认开明的,允许他的儿子把人领在身边,再提别的要求,仿佛就是他这个做小辈的,不懂事了。
钟漱石掐着手心里的烟,抬起头,迎上皎白的月光,嘲弄地笑了一下。
孟葭下午睡得久,看书到深夜,也迟迟没有困意,反而更精神。
十一点多的时候,钟漱石披着件浴袍,手里边端杯酒,在书房门口看了眼。
见她认真,手中笔尖沙沙的,写个不停。知道她课业重,没有进去打扰。
他坐到客厅,把电视的声音调低,看起了球赛。
期间吴骏来过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下一注的兴致,今儿赛况激烈。
钟漱石把烟从唇边拿下,敲了敲烟灰,“买吧,客场受让零点五个球,赔率多少?”
吴骏说,“零点八九。”
“下一百万。”
吴骏笑着,吩咐人去打单,好奇道,“你在看比赛呢?”
钟漱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说,“那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电视坏了?我现在给你送个过去。”
钟漱石说不必,“家里小孩子在写作业,怕吵。”
吴骏在心里道句绝了。也太惯。
他那房子那么好的隔音,书房门一关,客厅里杀只猪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