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放下行李,郑廷还在院子里没走,手机就震起来。
钟灵虽然常烦他,但也挑时候,不会大半夜不懂事。
而钟漱石也只以为,是他这妹妹又在哪儿玩,碰上了一点小麻烦。
等接起来,钟灵开口就是哭腔,她说,“二哥,谭裕他出事了,他的车出事了。”
钟漱石啧一声,“他出事就出事了,难道他没爹妈吗?你急什么。”
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他就听说了,谭裕半夜上百花山,同一辆货车碰上,从道上滚了下来。
谭老爷子急得从床上坐起来,亲自去了几通急电,估计这会儿都救援队都上山了。
“我不急不行,孟葭孟葭她在车上,她在谭裕车上!”
钟灵说的太快,她又着急,险些咬着舌头。
站在园子里的郑廷,正准备发动车子,蓦地,听见一声喊,“为什么不早说!”
他转过头,看见钟漱石把嘴边的烟拿下来,大步朝这边走来。
郑廷问,“出什么事了,漱石?”
钟漱石坐上车,深深吐了一口气,“去百花山。”
“那不是谭公子出事的地方吗?”
郑廷一边问,没敢耽误,忙踩下油门,按他的吩咐开走。
钟漱石夹着烟的手,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额角上的青筋,还是突突直跳。
他摸出一个,样式普通的打火机,塑料的,最原始的滑轮。
钟漱石这几天,都用的这个,但这一刻好像又不大会用了,接连刮动几下,擦的大拇指内壁都隐隐生热,还是没能出火。
他扬手一掷,把烟和打火机,都丢出了窗外。
钟漱石将手撑到胸口,扶着前排座椅,用力喘了两口气,每一下都吸得发疼。
他缓一缓,才道,“孟葭在他车上。”
郑廷愣了几秒,半天才喊出一句,“那完蛋,孟葭怎么和他去山上?”
“八成,是他使了什么诡计,否则孟葭没那么蠢。”
钟漱石仰靠在座椅上,没再说话,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惊惧。
不知道她是不是坐在副驾驶,从山上滚下来,又是那个位置的话,几乎不会有命在。
就算孟葭机灵,能不能从车身砸变形前逃到外面,也是个未知数。
假设她有这样的运道,深更半夜下着雨,一个受了伤的小姑娘,独自在山上,那副凄凉情形,他也不敢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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